第三十二章 主义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一米七书生字数:4235更新时间:23/06/21 06: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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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i jul 17 10:20:56 cst 2015

    如果大剑士彼得这位黑说社首席不在的话,一脸扭曲的左使先生是对我没有什么威胁的,因为他到底是在只有八级骑士的马克思身上,而且他的坐骑还刚刚叛离契约。如果大剑士在的话,我还是可以试着跪好了和他讲讲道理讲讲人生的。

    “哎,失败了啊。”听到他又说话,我看了眼,发现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地说着话,“在下对先生的理解依然不够,远远不够,先生之前太隐晦,如今看来您简直是潜龙在渊的典范。在下乃黑说社社长,名姓依然不敢闻于先生之耳。此次自作主张打扰了左使马克思先生与您的学术研讨,无论是态度还是时机都太冒昧了。不过这纯粹是在下的个人行为,请您不要怪罪左使先生。在下先行告退,往后有机会必定亲身前来讨教。另外也请忘记之前,试着重新与马克思导师探讨一番,相信您会有一番惊喜的。”

    哪里是失败了,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此次不同寻常的会面也许只是这位社长的一次试探,要说失败最多是他没有取得足够的情报而已。当然,也可能还有更深的含义。

    我拍了拍打了几个喷嚏,身子开始变小变纤细了些,双翅也变得长了些的黑说,然后看向萎顿下来,喘着粗气的黑人导师,整理心情,对他说了声辛苦。

    被强行篡夺了身体的控制权,辛苦是辛苦的,堪比灵魂离身再重返后的身体的不协调和不舒适,因为“我”也试过这种感受。如此看来,掌握了这一技术的黑说社与某些神秘社团倒是有得一拼了,当然,也可能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取一个黑说之名,院长先生真懂讽刺之道。”黑人导师无神的眼睛看着黑说,有点眷恋不舍,不过黑说小妞倒是鸟都不鸟他。我又拍了拍它,心中又想到,连准五阶魔兽的独角兽失去了都能忍下,那位黑说社社长的忍耐和所求都让人越想越不安。

    “没有特别的讽刺意思,只是不太会取名字而已。”我随口回答道,只是看导师先生的表情,我这真实的回答可能依然被他当成是讽刺某社社长不会取名字。

    真是不被逼一下,都不知道自己嘴可以那么毒,说个真话都不小心变成含沙射影了。不被逼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聪明到可以和这样的腹黑社长来一场嘴上的遭遇战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还想再和这位黑人导师磨嘴皮,这简直是对所有人时间的浪费和人生意义的亵渎。于是我单刀直入地说:“您刚才是否有知觉,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知道,一切都如亲身经历,院长先生。”黑人导师估计是第一次被“鬼上身”,加上爱马被“盗”,精神着实有些萎顿,只是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回答。

    “那我请教您一句,刚才您们社长说的几成是真?”我拍拍马屁,让黑说自己去玩。

    黑人导师抬头有些惊讶地看我,转眼变成迷惑,最后他苦笑一声,说:“三成。”

    我这次真实感受到那句话的真实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聪明之一,在他对自己社长的包庇,只需要一个真实坦诚的三成之说,就足以让我对是否动手费些思量了;聪明之二,在他对自己的保护,没有这一个真实坦诚的三成之说,我就不需要思量接下来需不需要和他继续学术探讨了;聪明之三,在他对自己价值的展现,这一个真实坦诚的三成之说,足以证明他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学术讨论之中表现出来的价值,足以让他获得投靠过来的成本,不用担心原社友们的报复,起码,可以取得地盘的保护。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人家也是人在屋檐下嘛。我挠了挠头,抬头对着山顶方向使劲儿吼道:“老货!事差不多了!快快现身!学术讨论这事你比我能!”

    没错,刚才正是估计又闲得蛋疼的普罗在天文台那边偷窥兼偷听,没有他给的提示,我还没那么容易解契黑说马,吓毛黑说社,而且就是真正过目不忘闲暇时抽空掌握了所有情报的他笃定地告诉我刚才某社长的讲话只有三成偏少一些的真实性,最关键的是,有这么个强力又对我和善的魔导士在看热闹顺便压阵,我才没有被吓破胆,才演好了戏啊。

    普罗呀呵呵地傻笑着传送到了场间,随手丢给我一个大圆铁球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契约球,只要双方愿意,注入一点魔力再丢在魔兽身上就可以缔结契约,而且平时宠物都生活在这个铁球里面,是我几年前弄的,还算好用,给你了要不?”

    呦呵,这不成了宠物小精灵了?我依言注入一点魔力,随手一丢丢在了普罗身上,没反应,我马上投诉这什么鬼东西不好用!普罗额头青筋一闪,注了老大一股魔力进球丢了回来,好家伙那哪里是开玩笑一般的“契约”,那么大股魔力差点没给我撞岔气过去。

    我和普罗嘻嘻哈哈了一阵,还是把铁球还给了他。“黑说是我的朋友,不是宠物。”

    普罗点点头,问:“我给改个名字?”

    “你和谢尔顿先生怎么都一个德行?”我抓着普罗的衣摆爬到他的肩膀上,纵身一跳跳到了黑说背上,花了点力气坐稳了,主要是黑说的脊背太光滑了。

    “黑说你要不要换个名字?”我很民主地问,然后伸手抓着黑说的头左右摆了几下。

    “它不同意,它喜欢黑说这个名字。”我厚颜无耻地这样说。

    “无耻,就会坑害和利用朋友……”普罗若有所指地嘀咕,我装着聋了左顾右盼。

    这么会,黑人导师似乎回过气来了。他选了一个稍阴凉的地方,理了下导师制服,屈膝坐在地面上,向普罗施了一个邀请进行学术讨论的学者礼,然后静等普罗应礼。

    普罗举步就要去应,被我一把拉住他了他的衣袂,然后顺着衣袂又滑到了地面上,然后我又让黑说自己去玩,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好似跪地求饶的导师,也不说话。聪明人导师先生苦笑一声,重新起身理衣后跪伏,向普罗执弟子礼,施弟子求学者赐教礼。

    我这才满意地放开普罗,普罗瞪了我一眼,我无所谓地耸肩,不小心又打了个嗝。

    看两人相对跪坐好,各自回礼,我才在普罗身后的旁听位坐了,暗暗腹诽这些礼数。

    “听闻导师先生有思想,已经在军事方面有了一些赤子先生没有的觉悟,在下恬为赤子先生手下一小小的书库管理员,厚颜请先生赐教。”

    “客气,贤者之名,令人敬重。蒙魔法学院院长先生接引,得以与贤者研讨,实是三生有幸。鄙人的确有些许不成熟的思想,垦请贤者指教。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又是一番有些无趣繁冗的谦让,马克思导师终于如同围棋执黑一般,先下了一子:“我读赤子先生学说,不敢说多说精,只认真读了一本《主义》。此书涉及方面甚多,军事只是主线。赤子先生以军事之细节,延伸到了生物物理化学的学识之间,又有政治人文宗教历史方面。撇开其中的学识基础不说,赤子先生著此书的态度,应是有感而发随口闲写,因此说《主义》是一本杂书也未为不可,所以与较为闻名的《吾》、《集》、《波》三书相比,《主义》并不出名。斗胆问一句贤者,可知《主义》?”

    这本书的名字好像有些深意啊,我好像在哪里读过啊……

    我分神想了一下,我身前普罗高大的背影微微一动,却是笑了一笑:“略有涉读。”

    马克思导师却是一副紧张的战斗脸:“敢请教!”

    普罗老货开始摆谱了,微一沉吟状,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我以为他要吟诵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时候,他边震荡着魔力边说:“夏普先生,把上面那个偷窥的给我打下来,七号,地面太硬,给我和吴宁负先生拿个毡子。”

    依然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七号默默从台阶边现身,默默往洞口里去了。圣山半腰大概是魔兽饲养场那边的通风口突然喷出一带光华,迎着烈日直飞了过去,烈日之上有一极不起眼的黑点无声飞走,两者转眼间又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

    有底气有背景的人磕碜人的花样就是多,虽然我也喜欢以势压人。不过刚才我朝马克思摆谱的时候普罗这货还瞪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如今看来他是觉得我磕碜得不够?

    摆谱者恒被摆回来,装逼者恒被逼回来。这要怪马克思导师逆境下还死要面子了?

    这分神就牵涉到没完没了的哲学了,我赶紧摆正心态继续看热闹。

    普罗摆完谱,却也不继续咄咄逼人,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散了姿势,依然保持着对被压迫的马克思导师尊重的姿态。然后他说:“导师先生选择《主义》一书精读,可见先生是眼光独到智慧非凡之人。此书其实并不全然可以归为军事学著作,其论题极大,主要论述的,正是主义一词。赤子先生认为,主义之说,是指人们推崇的理想观点和主张。它的概念一方面表示主导事物的意义,是某种特定的思想、宗旨、学说体系或理论,如百家争鸣里的女贤者之一,切得玛丽娅提出过的资产主义,是指资产主导社会经济和政治的意义。另一方面,主义也可以表示对客观世界、社会生活以及学术问题等所持有的某种系统的观点、理论和主张,如东蒙大陆的精灵族大贤,自称书虫的果不殇・壕日子针对学问的书虫主义。也可以是某一人,或特定一人所特有的行为方式、作风,如旧时,南国国民针对军国思想的国主,提出的自由主义,是把人的自由作为最高理想和准则的思想体系。甚至由导师、学派或教派提出的认为正确并且支持的事物也是主义,比如光明教会在凸凸亚大陆的知名牧师达文尔・a,他针对生物学提出的达文尔主义。也指行为的指导原则,不过这是比较少见到主义的定义,因为能够成为指导原则的,实在非真圣贤之说不可,比如开办了跨域军事总院的孙山中先生针对政体改革提出的三民主义。甚至广而泛之,任何对事情的主张都可以称为主义。而赤子先生认为,主义是一种强力推行的主张或学说,具有极强的排它性,要在这排他性的基础上弄清楚主义之事,哪怕只是概而说之,也堪比破天之难。所以赤子先生其实只是以评论为辅,记述为主的方式,将这些真实存在的主义,参杂在生物物理化学的学识之间,政治人文宗教历史方面。若无法慧眼甄别其中的精华,的确乍一看极像闲书。赤子先生著作此书的直接目的,是阐释万千道理,总结各种主义,为军事指挥官指明思路,借鉴前路,一般的智者,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其主要目的,是寻找一种真正有意义又可以施行的主义。而先生想必是在驳杂之中感受到了赤子先生求真主义而不得的不爽,心中却无法真正了然,难受吧?先生也有不下于赤子先生的大智啊。”

    说了好大一通,只能抽空提了下屁股让七号把毡子放在屁股下的普罗总算歇了口气,还体贴又显摆地用魔力提取了些空气中的水分让我们四人都喝了口,然后接着说道:“主义,总地来说是人类智慧,或者说所有智慧生物智慧的真正结晶,无论是能说主义之人,还是说主义之书,还是论主义之心,都没人可以随意评说甚至诋毁。”

    普罗略漱了漱口,很不讲究地吞了漱口水。他最后却话锋一转说:“贵社社长已经走远,马克思先生,不用刻意演戏和低调了,也不要担心您的人身安全,我们还是快点入正题,来说点真格的吧,您是否,有什么马克思主义?我与我的老友,都愿闻其详!”

    我震惊地看着重新抬起头来,真诚微笑的马克思导师,可导师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辗转打听到了一些院长先生前段时间托谢尔顿先生之口,宣于魔法学院众人之耳的思想,与我的某些思想可谓不谋而合,只是院长先生在阶级斗争上的思路比在下可清晰太多了。而且我这些还算有些套路的想法实在不敢独贪其功劳,必须说明是与我的义弟,现任牧师的恩格斯共同创立的,他的补完让我在唯物主义和神明信仰上取得了初步的协调统一。所以,我叫它马恩主义。”

    我心底不由犯起了嘀咕,这种唯物主义的政治学说居然出现在了有神真实存在的世界,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难道,真的有宿命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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