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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may 27 14:37:50 cst 2015
说着，杜文昌将合同推到梁半海面前，梁半海马上把合同退回去，苦求的样子说道：“我说杜局长啊！你怎么真拿对付李恩华的办法来对付我啊？我们海洋岛对远洋捕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来石岛，就是来谈酒店的！”
“你们对远洋捕捞没兴趣，但是你们会养鱼啊！李恩华的这些东西既然能给远洋捕捞配套，一样能给旱涝保收的水产养殖业配套！你们最近不是因祸得福，开拓大量新市场清光存货，准备把先前庙岛群岛那养殖基地投产，而且还要扩大面积，将它变成20万亩的规模么？这些东西给你们，不是正好解决了你们的需求么？你看你大哥多为你着想啊！”
“大哥，你这是为我着想么？”
“我这难道不是为你着想么？你先前白得了70条木质渔船、20条韩国渔船，现在我再给你这些配套的工业设施，你们在庙岛群岛养殖，在石岛搞基地，用船把东西捞回来就能直接加工、销售，这不正好么？”
梁半海一拍脑门，无奈地表情说道：“杜局长啊！李恩华这个工厂有多大的生产能力，你知道么？我们那三十万亩的海，怎么可能养出这么多的东西？远洋捕捞业跟普通养殖业可不一样，那个东西产量幅度相差巨大，他们只要运气好，一个月就能在大洋里弄到满足一个省半年的海鲜需求，所以人家才会配套这些东西，可我们养殖业产量是固定的，不可能一下子把这些东西全用上啊！”
杜文昌一看这招不好使，又拿出对待李恩华那笑里藏刀的办法，眯着眼睛道：“小老弟，咱哥俩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老爷们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你堂堂鱼老大，高大威猛、玉树凌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刚说完白送你就要，不到十分钟，你就要反悔啊？庙岛群岛虽然不归威海管辖，但是你大哥我过几天又要因为收拾李恩华而升官到省里当副厅长，你这……哎呀！走了一个鱼老大，没人陪我玩了，大哥我寂寞啊！”
“你不是我大哥，你是我大爷……”
“嘿嘿，为了石岛老百姓，当一回大爷也不要紧啊！来吧！这么多人都进来准备鼓掌了，你这要是不签字的话，你是不是对不起你大爷了？”
梁半海和海富对对眼眼色，回头看了看这一屋子等着鼓掌的干部，打开合同快速看一遍，见海富没有意见，马上签了字，合同书一合上，露出笑脸，道：“一分不要，不带后悔的！白纸黑字，具备法律效力了！来！鼓掌吧！”
干部们一听，马上用力拍巴掌，可杜文昌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赶紧挥手把这些人给赶了出去，看看对着笑的海富和梁半海，问：“等等……我这脑袋怎么有点乱！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我宰你们，是你们宰了我呢？”
海富叼上烟斗，嘿嘿笑道：“杜局长，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们爷俩不傻，你非要带我们去看这些东西，我们就知道你要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了！你也不想想，我俩要是没兴趣买这些，我们跟你参观的时候，可能花费整整十二个小时，把每个地方的犄角旮旯都看仔细，每个人都记下半本的笔记么？”
梁半海拍拍杜文昌的肩膀，道：“老杜大爷，我和我这不着调的老丈人，最近两年正在对海洋岛原有的工厂进行‘机器替代人工’的升级改造，为的就是最大限度节约人工，他李恩华这些东西比我们的想法还先进，我们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岂不是可以直接把长山群岛更多老式工厂裁撤，把生产基地放到石岛来么？”
海富又道：“海洋岛的销售调整是刮骨疗伤似的，以前加工厂和冷库摆在长山群岛，那是为了送货韩国方便。现如今我们海洋岛完全离开了韩国市场，转向面对以东南沿海为主的国内市场，你说从哪走更近啊？其实！荣成是我们的第一选择，以后长山群岛养殖，荣成地区加工，横渡海湾直达连云港、上海这些大城市销售，这就是我们计划出来的新式产业布局，只是我们当时没想到石岛这个地方，只想到荣成的其他地方了！”
“那……那你们刚才不是说用不上这些东西么？”
“你听这孙子的？你觉得一个远洋船队可能一次收成满足一个省？他忽悠你！这小子装孙子装了两年，直到把我闺女肚子搞大了才改口叫爹，他他妈的比谁都能装！”
杜文昌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子，道：“对呀！我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不是！你们俩人既然想要，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啊？咱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句话就完了，用得着双簧戏糊弄我么？”
梁半海看着那一脸茫然的杜文昌，笑道：“我们直接说，你能白送？谈生意有一个基本常识，那就是永远不要让卖货的以为自己的货能卖出去，这样才能杀价！我们俩今天上厕所的时候还说，如果你这些东西开价合适，我们宁可再背十个亿的巨额贷款，也得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拿下来，因为我们先前的市场调整是被迫的，后续的生产调整手段如果不能在三年内跟上，海洋岛就要陷入无法解开的危局，与其把其他工厂搬迁到荣成其他沿海地区，还真不如吃李恩华这些成套的先进玩意！谁知道杜大爷这个够意思，居然要白送我们了！”
海富转脸对海洋岛的人道：“弟兄们！小老大昨天开会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海洋岛要停发分红两年，用于生产基地的调整投资，这他妈的话刚说出去，今天就不花一分钱把事儿给搞定了！看来海神娘娘不想让咱拿不到分红啊！这可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来！弟兄们，为了分红，咱们给杜大爷鼓鼓掌！从今儿以后，全岛人见到杜局长都得叫大爷！鼓掌！”
海洋岛的鸡血欢呼差点没让会议室的房顶塌下来，杜文昌哭笑不得地看看这俩演技超群的鱼老大，摇头道：“哎呀妈啊！这可真是买卖鬼！你们爷俩凑一家，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了……得！我不会反悔的！我杜文昌虽然玩世不恭，但我却知道人民的利益是最大的，你们就算是不跟我演双簧，只要你们不把那些工人开除，我们政府方面也愿意做这些亏本的买卖！两位老大，丑话跟你们说前头，我们的条件是十年，一个工人也不许开除，懂么？”
梁半海道：“你放心吧！长山群岛地处海洋之中，用工成本比陆地高一倍，不但需要管吃管住，有时候那些工人还会抓住我们的软肋，公然不服从管理。我们的裁员不会在用工成本低廉的石岛展开，只会在长山群岛搞，以后我们还会给这里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的，只要吃苦耐劳、听话守纪的员工，海洋集团都将热烈欢迎！”
中国龙头水产企业入驻石岛小镇，这对于当地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消息一宣布出去，红东集团那些即将面对失业的工人们欢欣鼓舞，当地老百姓也是因为走了韩国人而来了更大的企业而感到高兴。
但是，长山群岛那些牛逼惯了的工人，这次可要倒霉了――海洋集团在经过周密的测算后认为，长山群岛现有的18个工厂和10个冷库，其中未经过技术升级的12个工厂和6个冷库都可以被石岛的先进工业设施所取代，于是，梁半海和海富果断决定将这些东西一刀切，裁掉的工人数量多达三千余人。
那时候的中国没有劳动法，公有制企业是终身合同，可私有制企业的用工却是极度自由。海洋集团即便因地理位置招工不便，但他们要搞裁员既不需要政府批准、又不需要员工同意，工人们对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七月一日早上八点，各单位的海洋岛籍基层管理人员，一上班就组团进到车间，用最牛的语气，向员工们宣读了梁半海签发的裁员命令：此次裁员，不按照厂区划分，而按照员工平时表现制定。全集团范围内，凡有过一次提出涨薪、顶撞领导、拒绝加班、迟到早退或请三天以上长假者，均可进入本次裁员名单；划定裁撤厂区中，工作态度良好者，将被调往其他部门工作，不受本次裁员影响。各单位具体裁员名单，将由海洋岛本岛基层管理拟定上报，集团高层审核组签字后生效。
这是秋后算账！
三个小时后，集团的核心管理层在会议室里亲自为各单位送上来的员工档案把关签字，场面一片忙碌。
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记录，海洋岛人真是有点无可奈何，张小涛道：“老大，你们看这个有没有意思！87年的时候为他妈请丧假，回家探亲一个月；88年的时候又为他爹请丧假，回家探亲一个月；90年的时候为她姐姐请丧假，91年的时候又要给他姐夫请丧假……四年时间，他家灭门了！”
林小雨道：“你那算什么啊？你看我这俩！先是第一个提出涨薪，紧跟着第二个以前一个提出涨薪为由接着提，紧跟着第一个又来了，认为他比第二个干的时间长出来半年，又要涨薪……这些穷鬼，活该他们富不起来！批！俩一起送走吧！”
萧仲强也是没想到中国的工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无奈一笑，道：“起初我还真觉得咱们这次对工人的手段有点狠，但看完这些记录，我觉得全开掉也无所谓了！咱中国人现在这素质，怎么还不如菲律宾的小土人啊？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就算是长山群岛人少，也不能这么欺负老板啊！该开！我也得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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