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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apr 16 10:11:12 cst 2015
第二天来到厂里上班，听到一个坏消息。听说我们这些从外地调回来的人要分流到别的厂里去了。因为厂里来顶替的知青越来越多，厂里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在同一个行业里需要人的地方有很多。为了合理分配人员，厂里这次要调动二十名员工，而且都是这样顶替来厂的新工人。我算了一下差不多这次顶替来厂里的知青都要被调走。
不管这么多了，反正到哪里都是上班，离开这个厂也好，省的我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及到父母的面子。要是不小心搞不好还会给父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上班还算轻松，每天和同事间的聊天也不能随心所欲。有时想说说心里不快的事情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孩子那里已经去过几次了，听姐姐说她已经来信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可能再过几天就要回上海了。我焦急地等待她回来，我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时间过得很快，她终于回来了。这天我来到她的住处，当我一看到她时，我感到无比地激动。她抱着孩子，而我不顾一切地抱着她和孩子，我说：“终于回来了，我一直担心你，不知道你迁户口的事情办得顺不顺利？”她向我述说了这次回黑龙江办理户口的经过，然后把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我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她说：“离开这么多天当然是很想念孩子的，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永远可以不离开孩子了。”
我当然也把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事告诉她。我问：“你想把户口报在姐姐家呢还是迁到我们家去。”她说：“我是想报在姐姐家，因为这房子以前是我父亲和她们住在一起的。只要我把户口报进来，以后就有分到房子的可能。”我说：“随便你，反正我父母也希望你把户口迁到我们家去，我父母说这样以后我们家就是住房困难户，说不定以后有希望分到房子的。反正你自己决定，我对这种事情不太懂。”她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绝对想相信她的能力的。尤其在我父母方面，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在我父母面前发挥出她处理事情的能力。我在父母面前显得那么无能，有话不敢说，还怕父母的责骂。我的性格是改不了了，我觉得她比我更能出头露面，在一些我不敢说或者不会说的事情上就想她来处理。
在厂里上班的这些日子里，我没有体会到工厂比农村好，尤其在父母的厂里我更加没有说话的自由，无法和同事随意地聊天。在工作中碰到种种问题都只能默默忍受。所以这几天我听到要被调往别的厂里的消息，我已经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
这天下班我回到父母住处，突然接到她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我听到她哭哭啼啼的说话声，她说：“建平，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好吗？”我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在电话里哭，出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她说：“你先过来，在电话里讲不方便。我姐夫打我了。”我一听这话，心里摸不着边了。姐夫平时对我们都是很客气，就好像自己的亲人，怎么会打自己妻子的妹妹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带着很多疑问，我放下了电话。我沉着脸回到家里。
这时父母看到我这种表情就问我什么事情，我把她电话里说的话告诉了父母。大家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只有我赶快到她那里去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母亲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靠你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行的。”父亲听了母亲的话，就在一旁唱高调地说道：“这样的事情当然要你出面咯。自从你退休后就一直在居委做调解工作的。今天轮到我们自己家里吵架了。看你今天的本事了。”
父亲绝对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了，于是母亲去换衣服。然后她说：“好了，走吧。”一路上母亲还不断地提醒我到时候不要随便乱说话。母亲说：“这是她和姐姐姐夫之间的家庭矛盾，我们只有劝和好。再说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说话。”
我和母亲坐车来到她家。这时她一个人正坐在小房间里。看到我们来了就一下子哭了起来。我立刻注意到她脸上的眼角处有一个大大的红得发紫的肿块。这显然就是被打成这样的。我的心顿时感到疼痛。这时她姐夫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母亲马上迎了上去，说：“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建平接到电话后才对我说是她这里吵架了。所以我才赶过来的。”
她突然大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来讲是怎么回事？”我被她突然跳起来大声讲话的样子吓了一跳，母亲说：“好了，你先不要讲话，还是让姐夫把事情说完后你再说。”我也在旁边帮着说：“是啊，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吵有什么用还是让姐夫先说吧。”
在她姐夫说事情的过程中，她总用一种寄托依靠的眼神看着我，她希望我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她说话。因为我是她的丈夫，我不帮她谁能帮她。等姐夫说完，我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把户口迁入姐姐处才引发的矛盾。作为她的丈夫，看到她脸上被打肿起来，心里既痛又无奈，在姐夫面前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上来和姐夫吵一架吧！因为我心里明白，我们都是从外地回来的，别人的生活因为我们的介入而有了种种矛盾和不便，所以在家庭问题处理方面都应该忍让。因为我们是后者，而且她姐姐和姐夫平时对我们又是那么关心和体贴，对我们的孩子也是亲如己出，我怎么能来指责他们呢？正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更是不能忘恩啊！
而造成现在这种后果是由于她的不理智而造成的，所以我也不看母亲的脸色，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说：“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应该是她的不是。说到户口迁到姐姐家来，这也是协商的事情，没有理由说是一定要迁，暂时作为袋袋户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国家总会为我们这些回沪知青考虑的。再说，姐夫也不是故意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因为姐夫失手造成的。”
我说完这一番话，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这时，母亲说了很多劝导的话，说着说着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她还说：“这难道是我的错吗？”这时的她显得那么委屈，我也无可奈何。这是在她姐姐家，不是我们自己的家，所以我们只能受点委屈了。事情说到这里，最后就不欢而散了。说实在的，像我这样性格的人，不愿意在是非中纠缠不休。
这时她姐姐下班了，看到我们是为了这事而来也面露难色。我知道她姐姐也是两头难。不过在她姐姐和我说事情的经过的时候，我还是听出了姐姐坚定的立场，而我只是听听觉得没什么要和她姐姐说的。因为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她。
在这以后，我曾经多次劝她说，“以后还要在姐姐家住下去的，什么事情都要忍让，不要为一点小事弄不开心。”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我的话，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过了几天我再次来到姐姐家看她。我看到她脸上的红肿还是没有退下去。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心疼她的。这时姐夫下班回来了，看到我来就客气地留我吃晚饭。原本我也是经常在姐姐家吃饭的，但是经过这件事我就不常在她那里吃饭了。我知道我们从黑龙江回来，住到她们家，打扰了她们原本的生活。像这种情况放到谁家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愉快发生。何况她父母早逝，难免要受点委屈。所以这种家庭问题出现了，处理起来肯定是不尽如人意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事情过去了，大家还是照常要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很多事情何必呢？
吃过晚饭，她姐夫叫我去房里坐坐。我知道他们有话对我说，于是我就去了。姐夫说：“来，这里坐。那天的事情呢你姐夫我也有不对之处，我是不小心才打到她脸上的，后来想想也蛮后悔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人，给人家知道了还不笑咱们啊！”我说：“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关于户口问题我父母说了，叫她把户口报到我们家去，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早晚户口都要报到我们家去的。晚报不如现在就报，这样找工作也可以稳定下来。再说户口报在我们家以后也有机会分到房子。请姐姐姐夫放心，过几天我就叫她把户口从这里迁到我们家去。接下来她找工作就按我们家的户口所在地来考虑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次她回上海的户口问题到今天总算是有了结果。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想了很多，她为什么和姐夫起了矛盾，如果以后户口迁到父母处会不会有什么矛盾。我父母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而她绝对没有实际感受过。她能不能处理好与父母的关系，我现在也没有把握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找到了工作，是街道办的一个小型工厂，总的来说工作还是不错的。因为她父母早年去世，已经没有顶替的机会，所以她上班后还是住在姐姐家。我呢，还是住在厂里的宿舍。我和她每星期见一次面。我知道她比我辛苦，因为每天下班后还要照顾孩子。虽然白天让隔壁的阿姨帮忙带着，可是她下班后就要立马赶回家带孩子。我呢，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有心无力。
每天我回到宿舍都强忍着对他们的思念，期盼周末快些来到，为的就是可以三个人的团聚。有时我希望带着她和孩子到外面去玩，可是算算口袋里的钱太少了也只能作罢。
这一天父母叫我回家，说是要和我谈重要的事情。我心里想了想估计是要帮我们办酒席的事情。我很不情愿地来到了父母家。然后父母先批评了我在厂里工作上的失误。母亲说：“这次厂里有人员调动，像你这种老出问题的人还是调到别的厂里去的好。这次你电瓶车出事后知道厂里的人怎么说吗？你反正也听到过，我们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希望你随便调到哪个厂都给我争气点。”我想想我都这么大了，没想到父母还是用这种口气来教训我，我听了觉得难受但也不敢反驳。
这时父母把话题转到了准备办酒席的问题上，我只能一切听从父母的安排。接下来的几天，父母为了让我们能在酒席上体面一点，特意把一位做衣服的老裁缝请到家里来，说是帮我们做结婚时穿的衣服。我听了心里特别别扭，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办什么结婚酒席啊！其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有孩子了。
说到孩子，父母总算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方法。这一天，父母对我说：“你生的孩子早晚要带到这里来的，偷偷摸摸的还不如趁早来个将计就计。明天就把孩子抱过来，大大方方地让邻居们知道你们已经生好孩子了。你们是在黑龙江结婚的，现在你们两个也都调回上海了，所以现在在上海补办结婚酒席。这样做的合情合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到了第二天，我下班后直奔她的家。这时母亲也按原先说定的来到她那里。不由分说，一切按父母的意愿进行着。当母亲抱着孩子来到家门口时，她大声说：“啊！来了，来了，我的孙子来了。”邻居听到母亲这么大嗓门的叫喊纷纷走出自己家门来观看。然后父母把家里所有能开的灯全部打开，屋子里显得很亮。
这时我和她跟在母亲的身后来到房间里，邻居们有的走进孩子看得出奇，有的围站在门口朝房间里张望。一个邻居说：“这是建平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怎么不早一点抱过来。”母亲早有准备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的，他们已经在黑龙江结婚了，我问建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他说怕难为情。”邻居听了说：“啊呀！这孩子，有什么好怕难为情的，早晚有这一天的。你们的本事还蛮大的，你看这孩子养得多好，又白又胖，这孩子像建平，好的，好的，养了一个儿子福气还是蛮好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父亲也是乐呵呵的，看着孩子那是眉开眼笑啊！父亲说：“没想到我突然做起爷爷来了。”邻居说：“对啊，还是你有福气，不过你也要想一想了。爷爷不是好做的。”父亲说：“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帮孙子买一个手推车。”然后邻居们慢慢散去了，母亲把房门慢慢关好，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今天这样的过程好吗？邻居谁也不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接下来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还可以把事情办得更体面一点。”父母就这样互相吹捧，而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内心的煎熬。
接下来的几天父母还是每天考虑和安排请人喝喜酒的事情。结果请来请去都是父母的同事，算来算去就是这次请人吃饭可以赚多少钱，全然不顾我们当事人的想法。然后裁缝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请人喝喜酒的日子也定下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孩子。这时父母又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挨家挨户地去告知，但是孩子的事情只字不提。尤其在酒席上，母亲还特意要邻居不提我们已经有孩子的事情。知道这件事后，我都不知道脸该往哪里放了，她们这样做我觉得自己更加没有面子了。父母这样做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这样一来，我面子没保住，这罪倒是都让我受着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窝囊，后来还有更厉害的。我是想也想不到的，亏得父母想得出来。她们让我们夫妻弄一个假新房，其实也就是在父母的房间里。然后父母的床暂时成为了我们结婚的婚床了。当邻居知道父母的房间就是我们的新房时，邻居们还给我送来了礼物，什么脸盆、床单、热水瓶、被面等等。父母看着这些东西开心不已，不停地摆弄这些东西，让这个新房更加漂亮，让他们觉得更加体面了。
我有时不愿做木头让他们观赏着玩，结果就遭到父母的训责了。所以我也只能假装自己很开心，配合父母完成每一个环节。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到酒家去了。出发前，父母安排好了孩子，让隔壁的一位阿姨帮着看几个小时，这样我们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这时父母又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们俩自己坐公交车去酒家，还不要让别人看到，意思就是躲起来。等客人们都到了差不多了，再出现在客人们的面前。然后我和她就按父母的意思在酒家的门外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站着，看着父母厂里的同事陆陆续续走进酒家。我就在一旁给她介绍客人，我说：“这是父亲的朋友，这是母亲的朋友……”
等人进的差不多了，我就看到母亲在门口东张西望，我们立刻迎了上去，母亲说：“好了，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哎，我告诉你们，到时候说话小心别说漏了嘴，尽量少说话。”我就答应了。
当我们走到酒席桌前时，所预定的几桌酒席座位都已经满了，我看了看，发现她姐姐姐夫都来了，隔壁的邻居也来了，父母的同事也来了。当他们看到我们的到来，都站起来祝贺我们。有的说我们很相配，有的叫我们早生贵子。别的不说，就是让我们早生贵子这句话就让我很是尴尬。这时母亲把我拉到一旁说：“你们俩现在去给每一桌的人敬酒，你们敬完酒后就先走。”我问：“到哪里去？”母亲说：“怎么那么笨？敬完酒你们先回去，等我们回来时会把菜带回来给你们吃。孩子还在家里，你们先走，我等一会儿讲。”
其实我本来就觉得尴尬，现在让我们先走倒是称了我的心。于是我和她拿着酒杯来到客人们中间，一个个地敬酒。我和每一个客人打招呼，感谢他们的心意。最后来到她姐姐姐夫那桌。我们就不用像对其他客人那样寒暄了。毕竟这些事自己家的人都知道的。她姐姐轻声地问我：“孩子呢？孩子怎么安排的？”我说：“让隔壁的阿姨帮着照看一会儿。我们马上要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这时母亲走过来对我们说：“好了，你们已经给客人敬过酒了，如果你们想先走，现在可以走了。那边的客人不用去打招呼了。我会帮你们说的。”我顺着母亲的话立刻说道：“那好吧，姐姐姐夫你们慢点吃，我们先走了。”
我和她走出酒家大门，我说：“走吧，孩子在家不知会不会哭？”她说：“你肚子饿吗？”我说：“当然饿咯！算了，坚持坚持等他们回来再吃吧。”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她开玩笑地说：“今天我们才算是新婚之夜了。不过我们今晚的新婚之夜在哪里度过呢？反正我是不想在父母床上睡觉的。等一会我送你回姐姐家，说不定你姐姐会让我睡在你那里。回到家时赶快去隔壁阿姨家看孩子。”
阿姨说：“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孩子真乖，一点也不哭。刚才睡着了。”“谢谢，谢谢阿姨。”这时她把孩子抱回自己家里，把孩子放在父母的床上，我在旁边直发呆，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是以新房的样子来布置的。她也在发呆，不停地摇头。
我深知她内心对这件事情的不满，只是不好说。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门外有声音，是邻居们和父母都回来了。只是父母和弟弟手里拿着大小不一的锅子，锅里是吃剩下的食物。这时弟弟对我说：“父母把剩菜全部都带回来了，你们两个人吃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吃得下去。这时父母也走了进来，母亲说：“怎么样？肚子饿了吧。来来来，都带回来了。随便你们吃什么？”我说：“我们就想吃泡饭，别的什么都不想吃。太累了。”母亲说：“今天晚上你们睡在哪里？我看你们今天就睡我们这张床上吧。反正今天这个房间是属于你们的。再说，新房也就是这张床了。不如，你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说。”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炸开锅了一般嗡嗡作响。作为母亲你怎么想的起来这么做？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父母在操控，不该说的父母说了，不该做的父母也做了。现在已经快要结束了，还不放过我们。就连我们的新婚之夜都不放过。他们的行为太自私了。我说：“今天晚上不睡这里。等一会，我送她到姐姐家去。我自己回宿舍去睡觉。”她也帮腔说：“嗯，睡到姐姐家去。”就在这时我看到孩子睡到床上的样子特别可爱，更让我坚定了今晚要和孩子老婆在一起的想法。
我站起来说：“好了，明天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于是我们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姐姐家去了。临走时，父母满不高兴地问：“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来？”我冷淡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走出父母家，我感到一阵轻松。一路上我和她说了很多，今后的日子很长，我们的生活刚刚才开始，还不知道今后我们的日子会怎么样呢？最主要没有房子，我们只能分居两处了。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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