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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apr 11 10:31:18 cst 2015
天气预报说过，这几天可能有一场大雪要下，所以这几天工作量特别大。又是一场轮收抢收的战役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突然一个同伴说：“喂，你听说没有，今年冬天可能让我们班上山去采石头，明年基建用的石头没有了。”我说：“不是让一班的去吗？怎么让咱们班去呢？”同伴又说：“今年回城探亲的人多，最起码有一半人要回城去探亲，连里也剩不了多少人了。到时候都要和拼住一个屋。这样不是省材嘛！所以我们班要到最后才给批探亲假。”
然后我就说：“去就去吧，我们都没有上过山，去玩玩也不错。”结果就在抢收大豆即将结束的时候，班长通知我让我在上山开采石头期间负责全班组的伙食问题，其实就是在山上的营地为干活的人做饭吃。我当然很乐意地接受了这项任务。班长又说：“娘们，明天你就要和伙房负责人联系了。还有两天我们就要上山了，全班组的人都把吃得好或者吃不好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同伴又说：“喂，娘们，到伙房去多要一点豆油，你的那口子不是在伙房吗？这种时候就应该方便方便了。现在别去，晚上，晚上没人看到，拿一个壶灌它一壶。到时候带到山上去，我们可以多吃几顿烙饼呢！连里一个月只给我们两壶豆油肯定是不够的，面粉随便拿，到时候不够让运石头的拖拉机给咱们再带上山来也没问题。这次先带十袋面粉，管它什么时候吃完，到时候再从连里往山上带就是了。”
听说在山上是住在老乡的家里，被子床单都要自己准备。我把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就是准备自己的行囊了。因为要离开连队两个多月，所以我把自己不带走的东西都放好。我喜欢出门时行囊越简单越好。所以我只带了一条被子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不过我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即将从事的炊事员工作上。
再说我也喜欢这样的工作，所以剩下来的时间，我就到伙房去学习怎么做馒头、怎么擀面条，经过学习我知道了很多面粉里的文章。我也学习到了很多做好面粉伙食的窍门。
大家都知道我从小就养成了习惯，对一切事物都很细心，所以在学着做伙食的时候，我自己还尝试用面粉做着各种花样。虽然我只学了几天，但是伙房里的几位女生都不约而同地称赞我聪明能干。
伙房的女生说；“这次到山上去，你一定能把伙食安排得很好。你们班里的人这次有福气了。有你这样一位聪明能干的炊事员。以后到我们伙房来吧！”我说：“那怎么成？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嘛！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在灶台前面转悠呢？”女生又说：“哎！人家不都是叫你娘们嘛！娘们不是在灶头前转悠了，谁在灶头前转悠啊？”一帮女生就这样围着我，在我面前嚷嚷个不停。我说：“好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明天早晨就要上山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呢！”
因为明天早晨就要走了，所以我希望能抽点空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多谈谈心里话。当时，我和她的恋爱关系早已公开化了，所以我吃过晚饭早早的就在大礼堂的门口等待她的到来。
女生看到我就说：“喂，你早就在等我了？”我说：“没有啊！只是明天我们班就要上山了，心里很舍不得离开你。想和你多一点时间在一起。”女生说：“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做吗？”我说：“不用了，已经都准备好了。现在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我和女生来到了漆黑的大礼堂里，在长凳子上面坐了下来。我们手拉着手，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好久，我说：“明天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山上了。还不知道睡在什么地方呢？你会想我吗？”女生说：“我想你有什么用？离开这么远，又不能天天回连队来。”我说：“哎！听说从连队到碗达山有七八十里路呢！”女生又问：“明天你们乘什么车去啊？”我说：“是拖拉机，是七十五匹马力的链条式拖拉机，又没有路，链条式拖拉机就只朝山那边开。肯定要走一天才能到。还好现在已经上冻了，草地里的水早已冰干了，小河里的水也冰到河底了，所以拖拉机可以畅通无阻地朝山的方向开去。这样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和路程。在山上又不能写信给你，没有交通工具想要回连队也不可能。我只能天天想你了。”
听了我的话，女生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也紧紧抱住她，说：“等我从山上回来就该到了探亲假的时候了。不知山上有什么宝贝可以带回来的？总想弄一些东西带回上海去。到时候看吧，有什么就弄什么？不过我走了以后你要天天想我的哦！”女生害羞地说：“我不想你想谁啊！你放心好了。”这时我不由自主地摸着她的胸脯，提出了我的要求。我还没说完，女生就说：“不行。上次的事情刚刚过去，克制一下，以后总归是你的。要不等你从山上回来好吗？”我说：“不好，我现在就想要。”
然后女生柔柔地说：“这么冷的天，我的脚都快冻麻了。”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到自己的脚也非常冷。当时我们已经在寒冷的大礼堂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这时我有些于心不忍，我拉着她站起来说：“好吧，我听你的。今天就算了，明天早晨吃完饭就要出发了。你可以在食堂门口看到我们的，今天我们就回宿舍了好吗？”女生说：“好的，这天实在太冷了。明天你把绑腿绑好，这样风不会吹进去的。知道吗？”我说：“好的，我自己会做好的。”
我们走出大礼堂，然后我送她到宿舍门口。接着我转身跑回自己的宿舍。当时同伴们还没有睡觉，我看到好几个同伴的女朋友在宿舍里帮他们整理行囊。我说：“啊，你们都没睡啊。”同伴说：“陈建平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说：“早就准备好了，越简单越好。”同伴又问：“她怎么不来帮你整理啊？”我说：“来过的，也没什么事，像这些事情我自己都会做，没什么难的。”同伴说：“还是你能干。”
这时同伴的女朋友说：“你看人家陈建平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做得还井井有条。你看你包里面塞的乱七八糟，要不是我帮忙整理，你看看，像什么呀？”同伴调皮地说：“我如果行的话，还要你干什么？”同伴的女朋友说：“你臭美吧。”等大家整理完行囊之后，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了。同伴的女朋友说：“好了，我们走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你们去受累吧。”
我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工作，想着即将离别的她，想着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探亲回上海了，而且身边没有多余的钱。每个月三四十元的工资对我来讲确实不够用的。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再过几年安了家总比现在好。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我第一个起床把被子和行李准备好。我走到每一同伴的床边一个个把他们拍醒，嘴里还不停地说：“起床了，今天是我们出发的日子，大家别忘了。”同伴说：“我抄他妈的，走人咯。起来了。今天外面冷不冷？”我说：“还可以。天气很好。”同伴说：“好啊！老天爷帮忙。”等吃过早饭，大家忙着做最后的准备。
这时我听到拖拉机的轰鸣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说：“快点啊，拖拉机来了。”同伴说：“娘们，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等拖拉机来了，你先到伙房去装面粉和其他东西。我们马上就好了。”
然后我走出宿舍，果然看到拖拉机已经停在了宿舍门口的大路上。我走过去和开拖拉机的同事打招呼，然后来到伙房的仓库。我把一袋袋的面粉装上了拖拉机后面拉着的车厢里。当时后勤组长在看着我装车，我乘他不注意时快速地多装了一袋面粉。装好面粉后，拖拉机又开回到了宿舍门口。
这时同伴们都已经准备好自己的行李，我赶紧跑回宿舍去拿自己的行囊。等全员到齐后，我们还要到仓库去拿开山用的工具和火药。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出发了。
这次我们同行的共有7个人，大家都穿戴得严严实实，拖拉机顶着呼呼的北风朝碗达山开去。我坐在车厢的一个角落，环顾四周。车厢没有顶，所以坐在里面一会儿工夫就特别冷。我把棉帽子往眼睛下压了压，又把棉袄用力地拉了拉。听着拖拉机轰鸣的马达声，我看着连队离开我们的视线越来越远。周围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已经下过几场雪的东北大荒草地里，已经看不到往日的野花，也闻不到清新的花香。野鸡因为受到拖拉机的惊吓不时地从草丛里窜出来。往天空看去，群飞的大雁早已没有了踪影。
突然，在不远处我看到有四个什么野东西，很大，像是在上海看到过的鹿。我叫了起来，“喂，你们看，那是什么？”这时大家伸长脖子朝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同伴说：“那是狍子，这种动物的肉很好吃。没有枪，只能看了。它跑得特别快，等拖拉机再靠近点，你看它跑起来的样子，你就知道了。”我听了就问：“雪这么深，它还能跑得快吗？”
只见那几只狍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这个方向看，这时拖拉机离狍子越来越近了。突然，四只狍子几乎同时奔跑了起来，就好像在雪地上快速地滑雪一样，它们是跑得那么快，才一会儿就只能看到四个小黑点的影子在移动。再过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拖拉机不停地超前开着。
到了中午时分，太阳从头顶直照在我们身上，身上有些暖气。我朝山的方向望去。近了，离山的距离近了。我这样想着，然后卷起一支烟抽了起来。看着这周围一片白茫茫的荒草野地，一眼望不到边，雪地在天边连着天空。耳边除了拖拉机的轰鸣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很单调，这习惯性的单调生活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关键是希望能快一点到达目的地。
不知什么时候，在暖洋洋的太阳照射下，大家都迷迷糊糊地睡觉了。这时我也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拖拉机的轰鸣声和一路高低不平的颠簸。拖拉机已经走了六七个小时了，晚霞出现在天空中，我第一个从熟睡中醒来。这时我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山的跟前，拖拉机的轰鸣声更响了，因为山里的回音让拖拉机的轰鸣声更加扰人。
我叫醒了同伴，说：“喂，大家好醒醒了。到了，到了。”同伴说：“我抄他妈的，冻死我了。真他妈真冷啊！”突然拖拉机停了下来。我看到司机跳下拖拉机，然后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火，重重地吸了一口。他问：“咱们从哪条道走啊？”这时，班长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他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上次我们来开道，的时候好像不是这里。”
只见班长站在车厢里朝四周张望，然后说：“不管他，咱们从这条道上去。到时候再说。”拖拉机又开动了，因为是山路，所以拖拉机开得非常慢。我们坐了一天的车厢板，屁股都麻了。所以大伙儿都跳下车跟着拖拉机一起往前走。我们边走边看着周围的山林，我说：“喂，你们感觉到了没？山里边比我们连队要暖和。因为四处是山，风被山挡住了。”
这时，我注意到在我们周围山连山，还有高有低。山上长着各种树木，有松树、杨树、白桦树、竹树。而且山上的树都长得又高又大，我们上了一个山坡。又转到另一条小路。这时，我们看到在不远的山坡上有几座房子。天虽然还没完全黑下来，但是在这山连成片的山沟里，远处的几座房子里已经点起了煤油灯了。班长说：“到了，就是这里。”
班长带领我们来到房子跟前，拖拉机也停了下来。这时我们看到一位五十开外的山村老汉走了过来,他说：“啊，你们来了。来来来，进屋去。”说着他快步带领我们走进一户用土坯建造起来的房子里。我也跟着走了进去，房子蛮大的嘛！有三大间。
接着老汉撬开一扇门，说：“来来来。这间是你们的宿舍，外面这间是做饭的。你们的工具和行李可以放在这里。”我们跟着老汉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听着老汉的安排。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老汉是这山村里的队长。班长说：“哦，我们是住在队长的家里了，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就和队长说。”
因为我们人多，实在挤不下这间房。这时队长又联系了一家人家。所以多出来一个人就要睡到那家去了。班长问：“谁愿意到那家去住？”我不假思索地说：“我去吧！”班长说：“快一点，把你的行李先拿过去。赶快回来做饭吃。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饿了。”
于是队长带领我来到另一家人家门前。当队长叫开门后，从门里走出了一位山里人，他把我们引了进去。队长说:“我给你们带来一位新客人，我那边住不下了，他就住你们家里吧！”然后山里人把我们带到一间很大的房子里说道：“别说一个，再来五六个人，我这炕也睡得下。”我一看这么大的炕就我一个人睡，感觉蛮不错的。
这里离队长的家只有一条小路之隔，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路，倒也方便。我放好行李，跑回队长家里去。这时，同伴们已经在忙着卸车上的工具和面粉。同伴说：“快一点，娘们。做饭!”我问：“吃什么？”同伴说：“做面条。”我说：“好的。”然后走进屋子快速地把面板放好，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我就动手做起了在山上的第一顿晚饭。
这时同伴们正忙着整理各自的行李，然后帮着我一起生火。不一会儿，每个人都吃起了我做的面条。大伙儿都说我真会做饭，不亏是“娘们”。等吃过了面条，我把第二天要做的工作做了些准备。再和同伴们打过招呼后我就回到我睡觉的那户人家去了。
山里人很早就睡觉了，我轻轻地来到我放行李的炕前，打开被子后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只听到这家的主人轻轻地说道：“小伙子，如果冷的话，你可以在炕洞里生火，门口有柴火。你自己去拿。”我说：“不用了。”接着我连毛衣也没有脱就钻进了被子。确实有点冷，但也不能拿老乡家的柴火来烧炕啊！人家毕竟是客气。也许是坐了一天拖拉机的原因，我很快就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有些亮了，也不知是几点钟了。当时我借住的这户人家只有一位中年妇女在忙着往炉灶里放柴煮早饭。其他人已经在我醒来之前就出门了。我一直很疑惑，这么冷的天，他们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呢？我脑子里一片茫然。等我把被子叠好，和主人家打过招呼后就到队长家里去了。
等我到了队长家，同伴们还没有起床。我赶紧准备烧水，等他们起来后好有热水洗脸。同时我还把准备用来做早饭的东西拿出来，按照预先的安排把早饭做好。我第一次做出来的馒头又白又漂亮。而山里人的生活很艰苦，平日他们吃的就是玉米和高粱，当他们看到我们这些知青吃的白馒头都很羡慕。我们则已经习惯了吃面粉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吃过早饭，同伴们在队长的带领下准备出发到山上去找地方开采石头。想要在山连山的山脉间开采到质量好的石头是需要花时间去找的。所以今天午饭就不回来吃了。大伙儿每个人都带了两个馒头,这就算是中午饭。我也跟着同伴一起到山上去。我认为走山路是很有趣的，本来没有路，都是人走多了，路自然就走出来了。
尤其在冬天，满山遍野都是雪，我们走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队长还一边告诉我们许多山里的事情。我们听了都感到很新奇。大约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一处峭壁。队长告诉我们这里的石头很不错，以前也有人来开采过。近几年再也没有人来过。因为你们这次来山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开采这样的好石头。说完队长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了。一位老乡告诉我们，开采石头是非常危险的活，以前这里伤过很多人。这时班长召集我们这班人马开碰头会，商议着怎么样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开展我们的工作。后来，班长说：“今天是第一天，我们来熟悉一下地形，把工具都放在这里，反正这山上也没有人会拿。”
接着同伴们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往山的深处走去。我也和大家一样，边走边吃着刚才还放在怀里带有一点温度的馒头。两只眼睛则四处寻找着可以发现的东西。这时班长说：“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天来打炮眼。连队下个星期就有拖拉机来拉石头了。我们这几天用不着急着干。走，回去打牌。”
等回到我们的住处，同伴们都围在一起玩扑克。我从来就不喜欢玩这些，就去准备晚饭了。我说：“喂，你们今天晚饭吃什么？”同伴说：“面饼，再做些面片汤。”我说：“那好，我现在就准备。”等吃完饭后，时间还早。同伴们继续玩他们的扑克。这时的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好后来到了我的住处。
山里人见到我就说：“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我说：“今天我们没干活，只是去观察一下地形，明天就要开始打炮眼放炮了。这山里人家不多吧！白天夜晚都是这么安静，不过这天气倒不冷。”山里人说：“哦！那是因为周围山和树林挡住了风的原因。”我接着说：“在你们这里不怕没柴烧，出门到处都是树木，比我们连队好多了。”就这样，我和老乡一边唠嗑着，一边把自己的被子铺好。
老乡又说：“睡觉还早呢，过来坐坐吧！”因为这家人的房子很大，而我睡觉的炕和老乡的炕没有房间之隔，只是距离五六米远。我来到他们睡觉的炕前，在一只小凳子上坐下，和他们一家五口人聊起了家常。不知不觉时间很晚了，我对他们说：“很晚了，咱们睡觉吧。明天早晨我要早一点起来做早饭呢！”老乡说：“你要不要把炕烧热？”我说：“不用了，你们砍柴火也不容易。”说完我就钻进了被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同伴们一起出发到了开采地。班长说:“带来的火药和雷管放在这里，小心别走火了。”班长这样吩咐着，接着又说：“娘们，来。你来帮我打锤。”然后我和班长在峭壁处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在这里打眼。这可是件既危险又费力的活。用钢筋在坚硬的石头上打出一个像碗口大小而且有五六十公分深的石头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人用手扶着一米多长的钢筋，另一个人用十几斤重的长柄铁锤来打钢筋，每一锤都必须保证准确度。稍不小心，扶钢筋的人的手就会被铁锤打伤。我说：“班长，今天我来打锤。”班长说：“娘们，你他妈的小心点，别再害我了。来吧。”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挥着大铁锤。
今天我们有三组人在不同位置打着炮眼。在这安静的深山里，三把铁锤打在钢筋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就好像音乐一样。尤其因为在深山里发出的回音是那么的响亮动听，一直传到树林深处。当！当！当！真好听，突然我一不小心把铁锤挥空打在了班长的手腕上。
班长叫道：“哎呦，我抄你他妈的，娘们，我抄你妈，我抄你妈。”我赶快扶住班长的手臂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要紧吧？”班长气愤地说：“不要紧，你他妈的眼睛走神在想什么？”说完班长就直接坐在地上嘴里直喊哎呦，哎呦.....
这时另外两组人员也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看望班长的手。这时，另外一个同伴说道：“上次修水利时我也给他打在了手腕上。真他妈的痛，我咬着牙忍着痛。”同伴又说：“我也是，上一次给他打在腿上。”我忙对他说：“痛不痛？”结果他说：“痛痛痛，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
这时班长说：“娘们，你来扶钢筋，我来打铁锤。”我想了想，害怕等下被班长的铁锤打到手，所以就不敢扶。我说：“要是我被打伤了，谁来做饭吃。”同伴说：“欠揍，谁像你这样没水平啊！”于是我拿起钢筋小心地扶着，当！当！铁锤一下下打在了钢筋的顶端，震得我的手有些发麻。我不停地转动钢筋的方向，使石头的洞能够很直的往深处去。
大家就这样不停地调换着打铁锤，终于在不同的三个位置打出了三个同样的石头洞。我说：“喂，你们的石头洞打好了吗？”同伴说：“好了，已经有六十公分深了。”我说：“那好，可以了。把火药和雷管拿过来。来吧，我来装火药。”说实话我很喜欢这项工作，危险性自然存在，但只要小心就可以减少和避免它的危险性。
当我装好了火药，把雷管插在导火线上小心地放入洞口，再轻轻地插在火药的中心部位，一米多长的导火线挂在了石头洞的洞口，然后用碎石子慢慢地把洞口封起来，最后用和洞口大小一样的石头把石头洞堵住。最后这块小石头必须把洞口堵紧。这样在火药爆炸的时候，就会增加洞内的压力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说：“好了，我这里已准备好了。你们那里怎么样啦？”同伴说：“快了，快了。”
我走近看到同伴们已经把洞堵好就说：“今天我来点炮，你们先走吧。”同伴说：“娘们，小心点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说：“好啦，你们放心吧！”这时我第一个拉起嗓子大声喊，“放炮了。”同伴们一边朝远处走，一边也拉着嗓子大声喊着，“放炮了，放炮了，附近有人吗？”我的声音回响在山林中，一声连着一声，一直传到很远。
这时同伴们已经走远了，刚才的回声还在不停地朝四周传去。然后，我点了一支香烟，仔细地竖起耳朵听周围有没有人发出声音。我用力抽了两口香烟，吹了吹在烟头的烟灰，然后对准了第一个洞口的导火线点了起来，等第一门炮被点燃，我就快速地跑到另一个洞口又点燃了另一门炮，接着我又加快速度跑到第三个洞口。
好，点着了最后一根导火线。这时第一根导火线已经燃烧了一半，那导火线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让我心跳加速，我心里很紧张让我本能地拔腿就跑。因为早就看好了跑的路线，所以我顺利地跑到了安全距离。当时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放炮了，放炮了。”这时第一声震天动山的炮声响起了，接着又是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看到有很多小石子随着爆炸声飞向天空，然后又迅速地朝地面落下，就像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下压在树枝上。
万一不小心被从天空落下的小石子砸到头，不说砸死也会被砸掉半条命。所以当炮声响过之后，必须等过了这段飞石危险期才可走近放炮点。好了，可以走近了。当我走到放炮处时，同伴们也从另外一边走过来。同伴说：“娘们，你他妈的往哪跑，我们以为你被炸死了。”我说：“我抄，就这三门炮。以后我一个人可以放六门炮。信不信？”同伴说：“信，你有能耐，娘们。”接着我说：“啊！炸出这么多石头来了，太好了，你们看这周围的石头都被炸松了。只要用钢筋用力撬一下就可以了，好了，大功告成了。明天我们来整理石头。把工具都藏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吧！”
等大伙儿把工具放好后慢慢顺着山路朝住处走去，等到了住的地方，同伴们又玩起了扑克。时间还早，于是我一个人走出了屋子，在山村的周围慢慢行走，我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接着我来到了一处山脚空地。我放眼望去，看到这山村的房子都是建在山上的，远处则是看不见山上的房子。因为茂密的树林把房子都遮挡住，只有当你走到近处时，才能看到房子的全貌。
虽然是冬天，但在山林里就好像是春天一样。阳光照在树林里，四处弥散着清香，周围安静的能听到喘息声，这就是人烟稀少的山林。各种小鸟在树枝之间飞来飞去，发出美妙的叫声，使我仿佛进入神话的国度。
我在山林里转了一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当我到了队长家时，我看到同伴们还在玩扑克，我说：“我抄，你们还在玩啊！好了，我开始做晚饭了。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同伴说：“面条。”我说：“好吧。”同伴说：“今天多做一些，我们肚子都有些饿了。”我说：“好吧。”
于是我又开始了晚饭的准备工作。等我做好了一大锅面条，同伴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扑克，他们一拥而上轮着在锅里捞面条。我也不客气地捞了一大碗面条。同伴说：“娘们，今天的面条真好吃，我吃了两大碗了还想吃。再做一点吧，锅里还有一点了。肯定不够。大伙儿都还想吃呢。”我说：“好吧，锅里加水，你们帮我烧水。我来做面条。”
很快又做好了面条，大伙儿都你争我抢地捞面条，等大伙儿吃完，同伴说：“我抄，这会儿，我吃饱了，你呢？”我说：“我都撑死了。”这天我吃了三大碗自己做的面条。
第二天来到干活的地方，我们把石头整理出来，给拖拉机留出道来。这几天我们把石头准备好，等拖拉机一到我们就可以装车了。这一天，连队派来的拖拉机来到了我们的住处，说是今天装好石头就要返回去。同伴说：“娘们，今天你不用出工了。在家多做点饭，等我们装好石头回来就吃饭。今天拖拉机还要返回连队去的。”我听了就问：“今天一共多少人吃饭？”同伴说:“十一个人，拖拉机司机也在。”
好吧，等同伴们坐着拖拉机走后，我立刻开始做馒头和面片汤。当我听到拖拉机装好石头从山上开回来发出的轰鸣声时，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馒头和可口的面片汤。这次从连队跟着拖拉机一起上山来的还有两个人。他们俩一看到我做的馒头和面片汤都很高兴，因为我做的食物比连队里每天吃的馒头好的多，又白又松。还有不是经常吃的面片汤。他们非常高兴不停地表扬我，说我能干。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拖拉机要赶着返回连队去，所以大家都吃的很快。等吃完了饭天已经黑了，要知道晚上开拖拉机是很累的，因为没有路，全靠白天时拖拉机压过地面留下的痕迹。在晚上返程时就要照着原来的车轮印子走，要不然就会迷失方向。听班长说从明天开始拖拉机每天都要上山来拉石头，所以工作量开始加大了。
我每天除了做好三顿饭，中午我还要为同伴们送饭。这样的话，我的工作量也加大了。我尽量安排好每天的时间，改善好每天的伙食，所以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得到了同伴们的一致认可。
听说明天要下雨了，我看到山林里的老乡都在忙着把自家门口的柴火往屋里搬，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怕柴火被淋湿了。我来到借住的老乡家，看到这家的主人也在忙着整理自家的柴火。我很好奇就问：“大冬天的怎么会下雨呢?到处是白茫茫的雪，我看到别人家也在摆弄着柴火，这是为什么？”我一边帮主人搬柴火，一边向主人家请教。主人家说：“不是要下雨，是要下大雪了。在山里如果有大雪要下，家家都会把木柴搬进屋子。那主要是因为等开始下雪，山里人一般是不出家门的。所以都在屋子里准备些柴火，屋外的柴会被雪压住变得比较潮湿，烧起来也不容易着火。”
主人家还说：“山里人很穷的，都是吃粗粮，很少吃到面粉，所以看到你们知青每天都吃面粉，很稀奇。我想用山里的特产木耳和你换面粉，怎么样？”我说：“怎么换？”主人家说：“你给我十斤面粉，我给你一斤木耳。”我想了想说：“等我考虑好了再说。”
过了几天，我在队长家准备晚饭。这天下午天气很好，人们全部干活的干活，忙着做事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行动。这时我装了半袋面粉，大概有二十几斤重吧。我用绳子把装面粉的袋子口绑好，走到门口朝四周观察了一番，觉得不会有人看到我拿着面粉到老乡家去后，立刻跑回屋子拿起装着面粉的袋子就往外走。我心里只想：千万别给任何人看到。
我快步地走着，刚拐过一个弯，迎面碰见从连队上山来帮忙干活的一位同事，他说：“娘们，你这是干什么？”他指着我抗在肩上的面粉袋问道，当时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红着脸说：“那家老乡想吃点面粉。”这位同事一边和我对话，一边从我身边走过。
我回过头看到他头也不回地朝队长家走去，我心想：怎么办？是拿回去呢？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当时我也是边走边想，一会儿就到了我住的这位老乡家。女主人正坐在自己门口做着针线活，看到我拿着面粉进了屋，她赶紧站起来跟了进来，还没等她说话，我就着急地告诉她说：“坏事了，我拿面粉来的路上给我们连队的人看见了。如果知道了我把面粉给你，这还了得。”她问：“那怎么办？”我说：“要不我把面粉先放在自己的炕上，你先别动，等我回去看看情况再说。”我一边说一边把面粉往自己睡觉的炕上一放，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朝队长家走去。
当我来到队长家时，并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位同事。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出屋子朝四周观望，没有人。我快步走到山村口，这时我看到刚才那位同事肩上扛着一根钢筋朝石头场走去。
然后我走回住处，心想：这回怎么办？我和这家主人都不知所措，然后我还是决定先不动这袋面粉。我对主人家说：“这袋面粉先别动，要是他们问我，就说想在你们家做饼吃。千万不能说和你们换木耳的事。”主人答应了。
其实，我会在做饭的时候把集体的面粉一袋一袋地放好。因为是我在看管这些面粉和做饭用的东西，当然没有别人会来打理这些东西。同伴们只管有饭吃，粮食不够可以再让拖拉机带上山来。所以我就想着法子能在面粉上弄出些花头，让自己得到点好处。没想到让同事发现了，到时候再说吧。
下班的时候到了，我听到同伴们从远处走来的声音，我心跳得很厉害。晚饭早已准备好了。同伴说：“哈，终于到家了。娘们，我们回来了，饭好了没有？大伙儿急着想吃饭了。我抄，今天累死了，吃饭。吃饭。”我一边忙着帮同伴们拿馒头，一边和他们打招呼。
当那位撞见我拿面粉的同事走过来拿馒头时，我看他没有任何异样。吃过晚饭后，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看上去那位同事没有把我拿面粉的事说出来，反正现在面粉已经拿出来了，最多到时候我也给他一点面粉。想到这里，我把女主人叫了过来，说：“面粉我不拿回去了，你能给我多少木耳？自己看着办吧！你把面粉拿去放好。”
第二天女主人拿着一个布口袋，来到我炕前说：“小陈啊，你也冒了险给我拿了面粉，我呢采这些木耳也不容易。这里大概有两斤多了，全都给你，成吧！”我拿过布袋，打开一看。啊！都是上等的黑木耳，我非常高兴，连连对她说：“成成成，听说你们山里人洗衣服没有肥皂是不是？这次我上山来还带了几条肥皂，能不能再和你换一些东西呢？”女主人说：“你还想要什么？”我说：“听说你们山上有很好的蜂蜜，我想用肥皂和你换一点行吗？”女主人说：“蜂蜜我们这里没有，前面的那个山里有蜂蜜。过几天我让我儿子去跑一趟看看，你给我多少肥皂？”我说：“我只有三条肥皂，不过我想换五斤蜂蜜，你看行吗？”女主人说：“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好几天，老乡家的儿子给我弄来了五斤上好的蜂蜜，就这样，我用三条肥皂换来了五斤蜂蜜。这一天，那位看到我拿面粉的同事提出要求，让我给他半袋面粉。我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可以换东西的老乡。为了避免麻烦，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半袋面粉，并告诉他千万不要让连队的同事看到。他一口答应了。事情过去后，我和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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