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探亲假超期了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陈家人字数:3930更新时间:23/06/19 12: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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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e apr 07 11:02:21 cst 2015

    火车开出天津站,外面越来越黑,阵阵冷风吹在我脸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心里想:终于离开天津了。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心里感到一种无比的孤独。我心里想:她会就这样和我一直好下去吗?她到底爱我吗?她什么时候才能回连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来回盘旋。

    火车开得非常快,这北方的夜晚在奔驰的火车上更加显得寒冷,我穿着棉袄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铁路照明灯。因为晚上乘坐火车大家都很累的缘故,所以车厢里变得有些安静。过了一会儿,我猜想女生已经回到家里了,然后我心里也在盘算着回到连队的日期和时间。

    不知不觉我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突然,我被一阵阵寒气给冻醒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已是深夜两点半了,天越来越冷。尤其是晚上,越往北就越冷。列车的玻璃窗户上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我用手挡住周围的光线朝外看。下雪了,怪不得这么冷。我把棉袄紧紧地拉了一下,看看周围的乘客。有的闭着眼睛在睡觉,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几个人围在一起在打扑克。

    这时,我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我站起来拿下行李,打开拉链。我拿出女生那天给我买的糕点吃了起来。我一边吃,一边想起了在天津时的那段日子。回想起那段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我不由得忽然感到一种无力和挫败。经过我一番苦苦地追求,到现在还是我一个人回连队。我也不确定和我一同从上海出发的同伴会不会在连队把我在天津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我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想到了这里,我恨不能马上回到连队,我怕受到领导的批评和周围人们对我的议论。

    超假已经是事实,只有早一天回到连队才是真正的出路。经过几日几夜的行程,今天终于到团部了。由于没有人知道我回来,所以我只能自己提着行李从团部走回连队。十几里路对我来讲不算什么,因为我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两年了,对我而言,走路尤其是走长路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天快黑的时候,我提着行李走进了连队。有几个老乡看到我了,就和我打招呼,“回来了?”我说:“你好。我是从团部走回来的。”老乡又说:“今天没有马车到团部去,快回宿舍吧。他们都下班了,一会儿我来看你。”我说:“好的,那就待会儿见。”我快步走向宿舍,刚推开宿舍的门,同伴们就喊着对我说,“啊,陈建平回来了。”“我抄,你这小子超了多少时间的假了?”我说:“半个月吧。”同伴又说:“你够厉害的,领导怎么讲?早就知道你到天津去了,到她那里去的,人们都知道。”我说:“啊?指导员也知道啊!”同伴说:“不知道才见鬼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吃晚饭了吗?我去帮你把饭拿来。等吃完了饭,先到指导员那里去报到,别等到明天了。”

    这时候,我一边拿出从上海带来的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根。然后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床铺,一边和班组的同伴说着话。等我吃过同伴给我拿来的小米粥和馒头后,我就去指导员那里报到了。当我推开指导员家的门时,只见指导员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晚饭。我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指导员,我回来了。”

    指导员见到我没有说我超假的事,叫我坐下。然后问我上海家里是否安好,一路上是否顺利。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领导对我超假的事情如何处理。所以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上海带来的香烟递给指导员。指导员说:“这么客气干嘛?”指导员接过香烟放在一边,同时对我说:“回来就好了,休息两天再上班。洗洗衣服,整理整理。”我看指导员心情不错,就趁机问了指导员最近连队的一些情况,指导员就把今年连队的工作重点告诉了我一些。我也了解到了班组里的工作任务。

    等我离开指导员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告别了指导员,走出了他家的门,然后轻轻地把门关好。这时,我长叹一声,一切从头开始。我抽着烟慢慢走回宿舍。连队还是和原来一样,离开一个多月,没有什么变化,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在漆黑的夜晚,连队里老乡们的家都亮起了灯,透过窗户露出暗暗的煤油灯光,忽暗忽亮。每家每户屋顶上的烟囱里冒着许许白烟,风把宿舍后面的树林吹得沙沙作响。

    我一步走进宿舍把门关好,说:“外面真冷,大家还没睡啊?”同伴说:“我们在等你。”我听了开心地说:“好好好,来,抽烟。抽烟。我有牡丹的,凤凰的,上海的,抽什么随便只要是上海的香烟都可以。我这里还有恒大香烟,天津的,那也是好烟。”于是,我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和班组里同伴谈论着我这次探亲假的经历。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班长说:“好了,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出工呢。”我问:“干什么活?”班长说:“修水利呗。”然后我对班长说:“班长,指导员说让我休息两天再上班。”班长说:“好啊,还是你舒服。”我又说;“舒服什么呀?这几天路上都累死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我看了看手表,10点多了,这一觉睡得可真香,精神好多了。我坐起来抽着香烟,心里面又想起了她。我多么盼望她能早一天回来,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应该马上给她写信,于是我立刻起床把一些杂事做好后,我就坐在床边开始给她写信。在信中我表达了对她的爱意,希望她能早日回来。

    然后,我把写好的信交给了连队里专门的邮递员,她接过信说:“喔,写给她的情书是不是?”我赶紧说:“快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求你了。”她又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我马上说:“谢谢,谢谢。”

    然后,两天的休息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修水利这一项活,我已经很熟悉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刨坑挖土。这天我刚下班走到宿舍门口,就听有人在喊我,“陈建平,你的信。”我听了,快步跑了过去,拿过信一看,这么厚的一份信,上面写着“内详”,看到这两个字,我就知道是她写来的回信。我心想怎么这么快就来信了?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猜测着信中的内容。

    晚上,我躺在床上打开信封,开始认真地看信。我万万没有想到信的内容是告诉我她不可能回到黑龙江来了。目前她正在搞病退,另外还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当我看完这样一封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我从头到尾回忆着我们俩在一起时的甜言蜜语,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会不回来了。

    我走出宿舍,在通往树林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心里的烦恼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写给她的信还有寄还给她的钱可能她还没有收到,我倒是先收到这样一封来信。这一切情况说明天津女生不喜欢我。我开始怨恨起自己的无能,想到自己从小就受家庭的管制,没有能力使别人喜欢自己就特别难受。

    这次女生拒绝我,也许是家里写给她父母的信导致的吧,又或许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我。但是我和她在一起时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我不断地抽着香烟,一边走,一边抬头仰望天空。我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到天津去找她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何必自讨没趣。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不要让连队的其他人知道,要不然太没面子了。

    我在这通往树林的小路上已经不知道来回走了多少次,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了,我慢慢地走回宿舍。同伴们都已经进了被窝,有的在煤油灯下看书,有的在做针线活,有的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地把被子铺好,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久久不能入睡。

    而这一时间,连队修水利的年度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连队正在做耕耘前的准备工作,上级领导指示我们连队要多开荒,扩大耕地面积。因为我们连队所处的地理位置是种小麦的有利地形,周围广阔的荒野都需要去开发,所以我们在天气还没有完全解冻时就开始在这片有利地形的范围内耕地翻土了。几百亩一块地,一千多亩地就这样被耕翻出来。

    一天下午,有人来通知我们和全连的人到一块刚耕翻了一半的地里去,连长和全连的人都站在新耕地的边上,连长高声地对大家喊道,“大家听着,大家到这里来是帮助机务人员找一块拖拉机后面的牵引铁架。听好了,拖拉机大概是在这里丢失铁架的,被后面的翻地梨给翻到土里边去了。大家用带来的工具排着队往前找。听好了啊,谁先找到铁架,就奖赏两瓶水果罐头。”这时一个同志问:“连长,是从这里开始找吗?”连长说:“不是,在这里开始找。那边拖拉机没有去过,对,再往这边来一点。好,开始找吧。大家抓紧时间,天快黑了。如果天黑了,找起来更加困难。”连长着急地对大家叫喊着,还不断地提醒大家。

    随后,我们大家开始用各种工具在这无边无际的耕地里寻找着那块该死的铁架。我和大家一样,用带来的铁铲在泥土里东一下,西一下的试探着。后来,我看到一个女生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犹如手指头般粗细的钢筋一下一下地往泥土里叉。我突然感到工具的重要性,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我对女生说:“喂,我们换一下工具好吗?反正你们女生也不用多少力气。”

    结果那个女生很自然地把钢筋给了我,我也顺手把铁铲拿了过去。我看了看四周,天已经暗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使得我看不见五十米外的人了。我回想着连长刚开始时说铁架丢失的方位,开始用钢筋在新翻的泥土里一下一下地寻找着。

    突然,我听到一声“噹”的声音,我用钢筋再用力往泥土下伸的时候,“噹噹噹”都是铁和铁碰撞的声音,我的心跳了起来,我再试了几次,确定是铁的碰撞声后,我大声地叫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只听到从不远处传来同伴惊喜的叫喊声,“找到了,那边,是那边在喊呢,谁啊?是谁的运气这么好?”,“是三班的陈建平。”,“是吗?这小子一下子立功了。”,“什么立功,不就是奖赏两瓶罐头嘛?”,“哎,你别说两瓶罐头,这可是一次难忘的功劳啊!”大家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这里围拢了过来。

    我说:“在这里,来来来。”我用手里的钢筋比划着二米直径的一块地方,然后说:“把铁铲给我,来来来,快点和我一起挖。”于是五六个人同时快速地挖着,才一会儿就听到“噹噹噹噹”的碰撞声,我迫不及待地用手伸到坑底下去摸,当我摸到那该死的拖拉机牵引架时,我用力往上拉,再用力,我一口气把它拉出了一半,几个人过来帮忙往上拉。出来了,终于找到了。

    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在说:“我抄,就这**玩意儿,害得我们一百多人忙到这么晚,真他妈倒霉。”这时,连长高兴地对大家说:“好了,今天陈建平立了一大功,回去小卖部拿两个罐头给他补补身体。你们大家听着,别看这玩意儿,它可是咱们连队今年开荒耕地不可缺少的重要耕地工具,没有它,休想开出这么多荒地。开不出荒地,种不出粮食,大伙儿吃西北风啊。所以我代表全连感谢陈建平,好了,回去吧。”

    大家解散后,我在回宿舍的路上走得特别快,尽管我的鞋子和裤子上到处是泥巴,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一种满足感。在这几年当中,我没有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特别是好的印象。这次所谓的立功,也是一晃而过消失在人们的印象里。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在人生的“道路”上,我要慢慢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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