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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mar 30 10:57:24 cst 2015
又过了几天,舅公又和我说他要回乡下去了,而我自然是被留在上海读书了。我心里一点也不想留在上海读书,只想和舅公一起回乡下去,可是舅公对我说:“不行的,你父母在上海,你就应该留在上海,而且你还要留在这里读书。你乖乖的留在上海,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就到乡下来玩。到时候,舅公亲自来接你。你留在这里要听大人的话,我会来接你的。”我听了舅公的话,一声不响。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和舅公一起回乡下了。
到了晚上,我听见舅公和父母在讲话,大致就是舅公要回乡下了,我就听见母亲说,“随便你,只要你舍得建平,你这么快就要回乡下,就不想建平了啊。”“想的,想有什么用啊,总不能再带他回去。再说,我乡下自留地里还有好多活要做,不能再拖了。”舅公说道。听到这里,我心里很难受,舅公马上就要走了。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认命了。
第二天,我看见母亲和舅公在整理要带回乡下的东西,我一直愣愣的发呆,不知怎么搞的,我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父亲见我哭了就说:“舅公要回去,你是不是很舍不得呀,好了跟舅公一起回乡下吧。”这时母亲板着脸说:“开什么玩笑,有什么等舅公走了再说。再说了,不是和舅公约好了吗?等你放假就接你去乡下玩。”舅公也安慰我说是暑假很快就到了,马上就要来接我的。母亲也保证到时候一定写信通知舅公来接我。就这样说着说着,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舅公已经不见了。我知道舅公已经走了,但是我不敢问母亲。过了几天,母亲领我到离家不远的一个民办小学去报名读书了。因为在乡下已经读了一年书,所以母亲问老师,是否能让我从二年级开始读。老师说:“最好从一年级开始读。”所以,我的小学一年级等于读了两年。此后,我在母亲的心目中就成了一名留级生。
从小在农村生活的我自然不爱读书,上课也不听老师讲课,特别爱做小动作。回家作业也总是做不好,经常完不成作业,所以老师也不喜欢我,经常到我家去告状。日子久了,父母自然会对我不满意。
有一次,我在学校上课,不听老师讲课,当老师对我提问时,我是一问三不知,还在上课做小动作。然后老师就把我拉到讲台前,面向全班同学站立。老师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我。我不愿意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很不开心。我在乡下读书的时候,谁也管不了,自由自在,怎么到了上海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于是我就往我的座位走去,不理睬老师了。这时,老师就走过来了,我不乐意打算和老师对抗,还用唾液吐了老师。老师非常地生气,向我的母亲告状,要她好好管教我。母亲立刻表态,会好好管教我。老师还说:“从今以后学校和家长用联系手册多多联系,如果孩子在学校有不好的表现,就写在联系手册上,你们做父母的一定要好好管教他。”老师说完这些就走了。我站在一旁,有点害怕起来。等母亲送走老师后,一回到房间里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记耳光。我摸着被打的脸不敢吭声。接着,母亲又对我拳打脚踢,她一边打我,还一边说:“从小没有人管你,从今天开始,你再敢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骨头。”接着又是对着我的头打了一拳,我挨了打,心里不舒服,觉得母亲很凶,也不问问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动拳头了。还是舅公好,我好想念和舅公在乡下生活的日子。
到了晚上,父亲就回来了,听母亲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和我讲道理,叫我一定要听大人的话,听老师的话,要不然母亲又要打我了。从那时候开始,在我脑子里出现了这个认知。母亲比父亲要凶多了,以后有任何事情我还是找父亲商量比较好。只要看到母亲那种凶狠的眼神我就觉得害怕。
记得我在十岁的时候,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个民办食堂。自从舅公回乡下后,我每天都是在这个食堂里吃饭的,午饭和晚饭也都是在这个食堂吃的。只有在父母休息日的那天才会在家里吃饭。母亲会用钱买饭票和菜票给我用。当时,物价和现在相差甚多,几分钱也可以买到很多吃的东西,买一个馒头只要半分钱。而母亲每天都会给我五分钱菜票和五两饭票。母亲还规定我早饭一两一分、午饭二两二分、晚饭二两二分。
我从小在农村,除了蔬菜,别的东西我都很想吃。所以有时候我中午和晚饭都不吃饭的,配两个馒头或者一个饼吃。可是时间长了,食堂里的阿姨就向我母亲打小报告了。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在吃晚饭的时间我母亲突然来到了食堂,那时我正好在吃米饭和青菜。食堂里的阿姨一看到我母亲就大声嚷嚷,“大概你儿子今天知道你要来,所以他今天就吃饭了。平时从来都不好好地吃饭。不是吃馒头就是吃饼。”母亲听了就说:“从今以后不要卖别的东西给他,只能卖饭给他,菜么,就青菜吧。”我坐在位子上,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说话。
等我吃完了晚饭,就和母亲一同回家了。在路上,母亲说,“你的嘴怎么这么馋,从明天起,不许你再买馒头吃,只许吃饭,听见了吗?”我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很不服气,于是就小声地说:“听见了。”
虽然我来到上海的日子不久,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懂,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但是,总是觉得来到父母的身边后,他们对我的管教是十分严格的,我在这里失去了自由,这一切让我更加地想念舅公。
等到第二天早晨上学的时候,因为时间关系,我就想买两个馒头,可是食堂阿姨说,“你妈妈说过了,不能卖馒头给你,只能买粥吃。”听了这话,我一生气就什么也没有买,甩头就走。到了晚上,母亲问我,“今天吃了什么?”我就按照母亲的心思回答道,“早晨吃粥,午饭和晚饭都吃米饭和青菜。”没想到母亲听了之后很高兴,还对我说,“过几天我休息的时候,烧好菜给你吃。”听了母亲的话,我心里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一方面以后母亲要是再问我吃什么,我就这样回答。另一方面,我开始执行我的小计划。
随后的日子里,我就经常在午饭时节省半分钱,或者吃一分钱的汤,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节省下一些菜票,我再把菜票卖掉换取一些钱。等有了钱,我就能去外面买我喜欢的东西吃了。就这样瞒着父母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但是俗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天,母亲又到食堂去问我吃饭的情况。这下可完蛋了。食堂的阿姨告诉母亲,“你儿子硬要买馒头,不卖给他就和我们吵架。有时候甚至都不来吃饭。对了,你儿子每天只吃两三分钱的菜,有时候只吃一分钱的汤......”听到这里,母亲完全发火了。“原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骗我,你胆子这么大啊。”母亲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跟前,用力踢了我一脚。那一脚真的很痛,可是我却不敢出声,两只小眼睛呆呆地盯着母亲的脸看。然后,母亲大声地咆哮道:“起来,跟我死回去。”我心里很害怕,慢慢站起来往家里走去。等一会到家里,母亲就把我书包里和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母亲板着脸问我,“你近来功课怎么样?作业本拿出来给我看。”于是,我就把作业本拿给母亲,可母亲还没有看,就打了我一记耳光,打得我脸发烫,眼冒金星。我害怕地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偷偷地观察母亲的脸色。只见母亲把门关了起来,拿出了一把长尺,就朝我打来了,一边打,还一边骂,“没想到你在乡下好的没学到,到学会骗人了。功课做得这么差,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当时的我才十一二岁,受了打就直哭,母亲听了严厉地教训道,“不许哭,再哭。我今天就打死你。”听了这话,我哪里还敢哭,努力忍着不哭出声来。这时,父亲下班回来了。从母亲那里了解了情况后,就板起脸和我说话,在父亲和我讲了一些道理后,就让我洗脸去了。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敢这样任性妄为了。每天都规规矩矩地按照母亲的要求吃米饭和青菜。就这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日子。
一天,母亲休息在家,就买菜烧饭给我们吃。这天她还买了很多肉。吃饭的时候,母亲问我想不想吃肉,我说,“我不想吃肉了。而且是从今以后都不想吃肉了。”这下母亲笑着对我说:“你不是在乡下没有东西吃,怎么这么好的肉,你不爱吃了?不吃的话,以后就不买肉给你吃了。”听了这话,我对母亲回答道:“好的。”这时,父亲就说话了,“不吃肉,就买些别的给他吃吧。”看到父母亲高兴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学校里也要考试了,所以老师布置的作业也特别多。我和其他小朋友每天都有很多功课,除此之外,还要参加补习。虽然我每天都忙着学习,但是到了考试的时候,还是把我给难住了。平日里,我都没有认真听老师的上课,自己也不用心学,所以考试分数总是在60到65分之间徘徊,每次都是勉勉强强地升级。所以在父母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好的孩子。
每次我把考试卷和学生手册拿出来给父母看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很难看,母亲还会不停地骂我没有出息,还要我面向墙壁罚站,让我好好反思下一学期究竟应该怎么做。有时候父母还会威胁不让我吃晚饭了,饿死我算了。话是这么说,其实不可能这么对我的,要不然我也没办法长这么大了。事实上,每次都是让我站在墙角罚站反省,等父母吃完了饭,才让我吃饭。而我也不敢有什么微词,只是草草把饭吃了,别再惹父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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