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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may 05 22:11:19 cst 2015
龙长歌是被呛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顿感觉到身上多处剧痛，不由得痛吭一声。
“起来！还装死！”凶厉的声音之后，伴着闷响。
龙长歌的背后又挨两脚，他清醒了不少，赶紧一手撑地，咬牙坐起来。他打量四周，这是在监狱中，铁牢幽深。面前站着一个胖警察，趾高气扬地睥睨着他。
“为什么抓我？我没犯事。”龙长歌沉声道，身上疼痛难忍，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清水从鼻子里流出。
“嘿，进来的每个人都这么说，非要打一顿才肯老实。”胖子抓住拷在龙长歌两手上的手铐，把他扯起来，“起来！走！”
龙长歌漠然看他一眼，顺从地跟他到审讯室。刑警队长刘军在审讯室内翘着二郎腿，右手拿着牙签，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一眼龙长歌，慢悠悠地说：“看起来挺老实的啊。现在的大学生啊！小子，你很缺钱么？居然制毒？心够狠的，被同学发现了就杀人灭口。”
龙长歌眼睛微眯，看来摊上大事了。他沉默着，并不说话。
“瘾还没过呢。”胖子扯着龙长歌的头，见他眼睛清明，不似还在吸毒的副作用中，“咦，是醒了。”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抓我，有证据？”龙长歌斜了刘军一眼。
“不承认？”刘军咧嘴笑了，他向胖子招手：“叫他老实点。”胖警察冷着脸，一脚把龙长歌踹倒在地，嘭嘭地踢起来。
“别打脸和手！”刘军冷笑，恐吓道，“不说实话就打到死为止。”
“呵呵。”龙长歌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刘军问道。
“你花多少钱买的职位？”龙长歌声音不大，刘军却听得一清二楚，脸上通红，青筋暴涨。
“胖子，你没吃饭么！”刘军喝骂，把椅子踹开，冲过去，提拳便砸，也不管打到脸会被外人发现了。
“停手！你们！你们停手！”清脆的女音传来，有些气恼。
“洛警官，您怎么来了？”刘军点头哈腰，推胖子一把，“别打了。”
“你们平时都这样审疑犯？”那女警官不悦。
“不是的，这小子特别不老实，是他先动手袭警，而且怎么问都不肯说话。”刘军搓搓手，“既然警官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改进，以后不打了。”
“你们出去吧，我来问他。”来人挥挥手，把两人打发走。“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那女警边说边向龙长歌伸出一只手。
龙长歌嘴角微抽，他想笑，却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不会破相吧？”他心想，“这妹子皮肤不错，温泉水滑洗凝脂啊~” 龙长歌抬头看一眼她，对方看起来大概二十一、二岁，长得很标致，还带着学生的青春气息，看来毕业没多久。龙长歌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爬起来。他被揍得不轻，女警官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站起来。
“我叫洛千雪，去年警官学院毕业的，你可以叫我学姐。”洛千雪微笑着，让他坐下，“你先换套衣服吧，这样会感冒。”
“不用。”龙长歌皱眉，“张聪死了？”
“嗯。”洛千雪沉吟一下，“我刚来，就听说了你学校的事。你要不要给家里打电话？”
“不用了。我没犯罪。”龙长歌说，“杀了人我会满身血的走回去？你们觉得我是磕了药不清醒，实际上我只是熬夜困的。帮我做个尿检就知道了。”
洛千雪狐疑地看着龙长歌，他衣服上、发梢上还有血迹，“他们还没给你做检查？”
“肯定没有！”龙长歌咬牙切齿道，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心情实在郁结，“他们大概想创造吉尼斯最快的破案纪录。”
洛千雪眉头锁起，话也没说，快步走出审讯室。过了一会，门被打开，原来有人来看他。
“你怎么来了？”龙长歌看到来的是林馨，马上扭过头，不让她看自己的狼狈样。林馨是他的前女友，两人刚分手不久。
“来看看你。”林馨盯着他的脸，“他们打你了？”
“没有，被老鼠绊了一跤，摔的。”龙长歌撇撇嘴，“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鸭子死了嘴巴硬！”林馨没好气地朝他翻个白眼，然后往门外望望，确定没人偷听，才小声跟龙长歌说，“昨晚学校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张聪，另一个是会计学院的汀雨。”
“哦，猜到了。”龙长歌傍着椅子，“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那个女生是自杀的，但是留下的遗书说，是被你逼死的。”林馨语出惊人。
“嗯？”龙长歌揉揉太阳穴，苦恼不已，“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那些人叫我劝劝你，早点供了，可以从轻处罚。”林馨指指门外面，“你快想想办法。”
“可惜你不读法律，否则我就省了一笔律师费。”龙长歌耸耸肩，“多谢美女来通风报信，放心吧，这一次见面，不会是永别。”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林馨跺脚气道，“我不管你了。”
龙长歌默然，林馨也安静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
“回不去了啊！”龙长歌叹息，“你先回校吧，我没事的。”
“别逞强，好好照顾自己吧。”林馨嘱咐一句，站起身来，停了一会，“那……我走了。”
“嗯。”龙长歌点头。
林馨离开不久，洛千雪带着医生过来了。
“张开嘴。放松点。”医生检查一番，“身体很好，没吸毒症状。做一下尿检吧。”
结果出来后，洛千雪当即把刘军训了一顿。加之装冰毒的背包和张聪身上都没龙长歌的指纹，缺乏证据说明龙长歌有犯罪嫌疑，他被释放了。不过学校里面的两个死亡事件尚有很多疑点，洛千雪跟他互留了电话号码。
“你上新闻了。”洛千雪苦笑，眉目间别有一番风景，“我们会帮你澄清的。”
“新闻不总是事实，但事实总成为新闻。”龙长歌叹口气，“多谢了。”
洛千雪尴尬，龙长歌似乎另有所指。她亲自开车送他回校。
“你不是市局的吧？”途中，龙长歌突然问。
“当然不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而且每次都恰巧死九个。上面怀疑是邪教或者是极端组织，派我来调查一下。”
“哦。”龙长歌扶扶眼镜，他犹豫片刻，说道，“你可以帮我查一些档案么？用你们的档案系统。”
“理由？”
龙长歌把他昨天遇到的事跟洛千雪说了。
“有这么厉害的人？”洛千雪咬唇，她不是担忧，而是激动，“看来之前的事件多半与他有关。”
“你最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龙长歌提醒。
龙长歌最终还是没回校。张聪和汀雨的家属在学校闹了起来，林馨知道他被释放后，特意提醒他，千万不能回去，否则被打死都有可能。失去理智的家属已经把行政楼砸了个遍，今天停课了，还有多名教授被打。
龙长歌默默的在心里把刘军问候好几遍。洛千雪说过，他是新上任的队长，可能是破案立功的心急切了点。没办法，只能住宾馆了。
晚上，龙长歌联系洛千雪。他早就知道，她是不会主动分享调查结果的。
“嗨，美女，有结果没？”龙长歌开门见山地问。
“有。”洛千雪纳闷，没想到龙长歌看起来挺老实的，此时的语气却有些轻浮。
“有几个符合条件的？”
“这些都是我们警方的事，你别问了。”洛千雪回绝，毕竟龙长歌不是他们的人。
“我对心理学有些研究，说出来，我可以帮忙。何况，那个人害死了我的一个朋友！”
“你一个化工的还研究心理学？”洛千雪撇嘴，多少有些怀疑，这两个专业相差得也太远了。
“我上大学之前经常看这类书。不然你觉得我会考上这么一般的学校？”龙长歌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我知道一个人有这种催眠的实力，曾是哈佛心理学博士，但是他因为滥用催眠术，已经犯案入狱了。”
洛千雪沉默，她咬咬下唇，思忖一会才说：“有这种催眠实力的人，内地只有两个，一个确实被抓了，现在还在监狱里，另一个就在本市，在大学担任荣誉教授。”
“兵贵神速，我们现在去拜访他！别告诉任何人！”龙长歌从床上跳起，抓上眼镜，跟洛千雪商量在哪里会面。终于说服洛千雪，龙长歌对着镜子整理仪表，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洛千雪是来着私家车出来的，龙长歌是车盲，看不出来是什么车，但也看出它造价不菲。“香车美人夜相随。”龙长歌笑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注意言辞，你受的伤还没好，不想添点新的吧。”洛千雪没好气地说。龙长歌笑笑，一路无话。
目的地是市郊的一幢房子，设计风格独特，但明显并不专业，因为门窗的位置影响了采光和通风。龙长歌还在揣摩房子设计者的心理，洛千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什么好看，进去了！”
此时已经深夜一点多，楼上的灯还亮着，洛千雪敲门，却无人回应。洛千雪又敲了一会，依旧没人应答。她目光一闪，下了决心，把龙长歌推到一边，一脚把门踹开。
地板上血迹斑驳，洒了很多地方，从楼下蔓延到楼上。“一队，立即封锁房子周围，二队，进来跟着我！”洛千雪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
“不是叫你别说出去的么？”龙长歌的语气透着不满。
“这样保险一点。”洛千雪不再理会他。一队警察快速冲进来，洛千雪带领他们，向楼上奔去。
李文彬，心理学博士，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此时倒在地上，胸口汩汩流血。他还没死去，鲜血浸湿了衣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他转头，目光在众人中游走，最后落在龙长歌身上，对他露出嘲讽的笑。龙长歌淡然瞥他一眼，打个哈欠，小声嘀咕道：“该回去睡觉了。”
“快叫救护车！”洛千雪扯下窗帘，撕成布条，帮他包扎。“其他人立即搜索可疑物品。”洛千雪下令。李文彬最后还是死去，脸上带着嘲讽，不知是对洛千雪他们，还是对这个世界。
其他人都先于洛千雪到达，早早的包围了这幢房子，但是并无任何发现，李文彬像是畏罪自杀了。
洛千雪苦恼无比，这案子不知道算不算结束。再将龙长歌送到宾馆楼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龙长歌邀请她到楼上休息，理由是不能疲劳驾驶，顺便提出就睡他那间房好了，免得便宜了宾馆。气得洛千雪差点要向他展示出自己跆拳道黑带四段的实力。最终她只是踹了龙长歌一脚，绝尘而去。
“难道我魅力不够？”龙长歌扶扶眼镜，“唉，肯定是这清晨的雾……呃，或者霾惹的祸。”
别人还在熟睡的时候，环卫工已经冒着清晨的寒意打扫街道了。龙长歌本来想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支水，经过环卫工人的时候，蓦地止住脚步。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龙长歌微笑，对着正在打扫的环卫工人说话。
“神经病。”这个环卫工是位老汉，他瞥一眼龙长歌，继续挥动扫帚，驱赶街上的黄叶。
“正常的环卫工不会有这种气质。”龙长歌漠然道，“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近视，一直没戴眼镜，近十年里，我看人都是靠看衣服和气质的，因为，我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有趣，有趣。”环卫工丢掉扫把，拍手大笑，“这么看来，你早就知道李文彬不是我了？”
“他有可能是，只不过几率很小。如果他真的就是你，这个世界未免太让人失望。”龙长歌扶起眼镜，它下滑了。
“你利用那个小女孩，目的是想了解我到底有多大能耐，能控制多少人，已经控制了多少人？”计然双手抱肩，摸摸下巴，“我猜，你对那个小女孩说过，不要跟别人说，要秘密行动之类的话吧？”
龙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要玩，随意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一起么？我们联手，应该更有趣。”
“算了吧，君子同而不和，小人和而不同，我们合作，恐怕反而坏事。”龙长歌拒绝，踏着落叶离开。
“总算有个人，让我不会太寂寞~”计然悠悠道。
晨曦初现，龙长歌趴在窗台看日出。他不知多少年没看日出了。天边有几挂乌云，若有若现的霾，使得这日出远没小时候看的清新。
“要天翻地覆了~”他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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