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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09 21:01:28 cst 2015
范存焉一下子慌了,钱包里连一块钱都没有了,他也想不起那十块钱是花在哪里了!买了烟抽?还是买了槟榔?不记得了,一下子哪想得起十块钱的开销,那又不是什么大项目!
李玥裸着身子麻利地爬了起来,鞋也没穿,去找范存焉换下的衣服。那个空空的钱包一下子被翻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地翻抖了一遍,连大于一块钱的票子都没找着,立即被气炸了肺,咆哮道:“范存焉,你这个王八蛋。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讲清楚钱去哪里了,我跟你没完!”
范存焉着急忙慌,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同事……借,借走了。”
“借走了?哪个同事会跟你借钱?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把买煤气的钱、吃饭的钱、养命的钱都借给别人了,你好伟大,是不是?告诉我同事的电话号码,我打电话问问,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范存焉心里更慌了,声音也降了下来,道:“这个时候人家都睡了,等明天啊,等明天。”
李玥冷着脸道:“不行,我就要现在打!”
范存焉被逼得退无可退了,站了起来,一把抱住李玥,假意温存,哄道:“你冷静点行吗?这深更半夜的,你也不怕吵着人家。”
“别碰我!”李玥的犟脾气一上来,牛都拉不住。她决意要把这事儿弄清楚,她要把这两天受的委屈找回来,她要把这个男人的经济大权死死地掌控在自己手里,一刻也不放松!见他死死抱着自己不放手,低头便朝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个结实。
范存焉被咬得声痛,惊喊起来,只得放开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臂多了两排血红的牙印,甚至连皮都破了,渗出了血来。
李玥已经一把抢过范存焉的手机,咬着牙,道:“是谁借的钱?快点说,不然我就摔了你的手机!”
范存焉的火气重新被点燃了,准确地说是被那两排牙印点燃了,胸中的怒火早已翻滚起来,吼道:“你摔啊,不摔你是狗娘养的!”
女儿甜甜被他们俩的吵闹声吓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放声大哭。由于没来得及穿纸尿裤,身下湿了一大片。
两个人哪里还顾得上孩子!李玥朝范存焉扑了上去,竭斯底里地哭喊道:“你骂我娘!你才是狗娘养的王八蛋,在外面偷人作贼,回家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双手更是没有闲着,在范存焉身上死命地揪,用力地抓,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范存焉终究敌不过李玥的疯狂攻击,喊道:“你要再不住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玥丝毫没理会范存焉,仍旧一边打,用力拧,嘴里的脏话粗话豆子般往外倒。范存焉气不过,狠狠地回了句:“泼妇!”
李玥冷笑,喊道:“对,我就是泼妇,我就是要搞得你身败名裂。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偷人做贼的贱种!”
范存焉肺都被气炸了,一把揪住李玥的长发,用力地往下按,一边骂道:“我是小人,我是伪君子,总比你家人好!坐牢的坐牢,做贼的做贼,真是有什么种就结什么果。”
李玥被压在地下,打着哭腔喊:“放开我,放开我!”甜甜在床上哭的越发大声,一家三口将冷清了两天的战场彻底激发了。而且比起两天前,更加惨烈,场面更加壮观。
甜甜一边哭,一边爬,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眼看她已经爬到床边,范存焉便放开已经失控的李玥,将甜甜抱起来,扔在了床角。
李玥有些虚脱地爬了起来,这两天没吃饭,刚才的扭打有些让她脱力。她摇摇晃晃地扑向范存焉,像一头彻底疯了的狮子:“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
范存焉受够了李玥这种无休无止毫无理智的争吵,一巴掌便朝李玥的脸蛋扇过去。这一下把李玥打晕了,跌坐在地上,却拼尽了力气,狠狠地将手机朝范存焉砸了过去。
这一下没砸着范存焉,却砸在墙了上,“啪”地一声落了地,四分五裂,就算再合起来估计也是用不成了。
范存焉只觉得身心都掉进了冰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世界大战了,被摔坏的,也已经是第五部手机,日子真让人绝望!他不想再吵了,任凭两个人在房里哭,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深夜的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灯光黯淡,夜色迷离。夜色中的暗影,就像幽灵一样,这是跳出了三界吗?这还是人间吗?他沿着街慢慢地走着,走着,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当初和李玥的认识,到结婚……原本是不应该结婚的,婚姻是什么?爱情的坟墓?可他与李玥之间,连爱情都没有!当初媒人介绍,仓促结婚,哪里来的爱情?也就注定了这婚姻,葬无可葬,便把一切欢笑、一切憧憬、一切幸福、一切未来都葬在这场婚姻里了。
婚姻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不合适的人。原本以为能凑合一辈子,其实过一天都觉得难受。
范存焉晃悠悠地走了很久,累得走不动了,脑袋发沉、两腿灌铅。他想回去,告诉李玥,别再吵了,以后,好好过日子,犯不着为这些吵。可转念一想,她会听自己这些吗?哪次不是自己承认完错误,大道理讲一箩筐,可过几天呢?她总有理由跟你吵!
范存焉头痛,在路边寻了一块草地,想蜷着睡一会儿,可那可恶的蚊子就跟不明国籍的轰炸机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在不要命的冲锋和叮咬下,哪里还睡得着?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摇摇晃晃往家里去,掏出钥匙开门——幸好门没被反锁!房里还是很黑,范存焉开了灯,发现衣服杂物扔得满地都是,李玥和甜甜都已经睡着。
范存焉赶紧翻开抽屉,证实了先前的猜想:李玥将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都藏起来了,袁大头、结婚戒指、项链……凡是值点钱的东西,全部不知道藏哪里了!范存焉忍不住又骂了句娘,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鼻子一阵一阵地发酸,最后实在敌不过困意,将心酸、怨恨、恼怒、悔恨都一起放在睡梦里,随着鼾声大肆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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