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thu jun 25 10:53:59 cst 2015

    第十八章

    市政府二楼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夏紫薇被害的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都是市委里的重要骨干，其次就是程局长，孙副局长，周政委，肖俊池，于汉林和朱小青。会议由许书记主持，他的精神让人觉得威信十足，许书记是位五十多岁的壮实男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时常挂着严肃的表情。虽然已经五十四岁，但是，他精神饱满，精力充沛，要是不知道他的年龄，只能看出来像将近五十岁的人。他坐在那张椭圆形会议桌的一头，旁边是市长赵士杰。

    许书记看看大家说：“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关于港商夏紫微被害案件，市委市政府对这起谋杀案件非常重视，市委把它当作一件大事情来抓。本来是给你们公安局一个星期的破案时间，但是程局长申请了两个星期，可是案子还没有破，要你们公安局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一起很棘手的凶杀案，”朱小青突然打断许书记的话，“需要时间吗？再说了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忙起来连饭都来不及吃，哪天不是很晚才回家的。”

    许书记并没有接朱小青的话他继续地说：“你们必须意识到夏紫微是代表港商来我市投资办厂的，她的不幸遇难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也是对我们宿陵市公共治安的一次挑战。可是，你们公安局到现在不仅没有破案，但连个进展都没有。程少民你的局长是怎么当的？如果你们在近期再破不了案子，我将撤销你公安局长的职务。”

    程局长没有反驳，此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乎难以觉察的镇静，但脸色非常的难看。他下意识地望了许书记一眼想说话，可是几秒钟后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微微抬起头来望了赵市长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

    赵士杰轻轻地拍了拍许书记的肩膀说：“刚才许书记也许太激动了，他说话有些不好听，当然他完全是为这个案子着想，请大家不要介意。我随省代表团出国考察昨天刚回来，对此案不太了解，因此，今天召开这次会议我主要的目的是不得对新闻界透露任何消息，否则对我们以后招商引资带来不利因素，更重要的是请大家不要把这个案子往省里捅，我们必须用慎重的方式来处理。好了，下面我想听听公安局侦破的情况。”

    许书记看着程少民说：“程局长，你把一个星期来的破案情况汇报一下。”

    程少民沉思片刻说：“对于夏紫微被害一案目前还没有破案，我身为局长是有责任的，但不能说我们没有一点成绩，我们成立了侦破小组，它是以有一定侦破经验的肖俊池为首带着两个助手以及周政委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们不分白昼，甚至还牺牲了休息时间，加班加点走访调查。下面请肖队汇报案情的进展。”

    肖俊池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扫了大家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赵市长的脸上，刚才那份不安的沉重感消失了许多。他稳住自己情绪，清了清嗓子说：“自从我们侦破组接手这个案子已经一个星期了，并不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们可以说做了大量的工作，不分昼夜的工作，打了无数次的电话，调查了一大群的人，走访了死者的同学和朋友，我们组讨论所有可能的情况，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哪怕是一点点线索，我们都会清查到底。而且，我还给局长写了不少汇报，再说，夏紫微是我招商引资过来的，她的死我不仅有一定的责任，还有一种负罪感，我要是不把她引过来投资办厂，她根本就不会断送一条生命。因此，对此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凶手，对死去的夏紫微有一个交代。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查取证，我们掌握了大量的线索，我排查夏紫微来本市后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根据我的推理以及国际宾馆服务员提供的重要线索，夏紫微是被一个女人所谋杀的，而这个人就是夏紫微的熟人。根据宾馆的服务员徐小姐反映，夏紫微遇害的当天情况，那天是早上八点多钟，徐小姐和往常一样习惯地去打扫房间，当她到202室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房间里面传出两个女人的争吵声；一个女人说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另一个女人说；你的话我不明白，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才回家乡投资办厂的。试想两个女人谈到爱，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分析和揣摩了好长时间又看了夏紫微的日记，从夏紫微的日记内容里我推测着夏紫微可能死于同性恋，夏紫微就是被和她吵架的女人所谋杀，这个女人也就是和夏紫薇同过学的林舒妏。”

    “等一下肖队，”许书记打断肖俊池的话；“那这个人有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肖俊池自信地说：“但是，我相信我会尽快抓住凶手的。”

    “许书记，我能说几句吗？”于汉林突然站立起来打断肖俊池的话。

    “可以，”许书记招招手说：“肖队，你先坐下吧！”

    “目前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证据，甚至于一点线索也没有。”于汉林嘲讽地说：“根据肖队所说只是宾馆服务员反映听见房间里吵架而没有真正看见人，就不能说明凶手是夏紫微的同学林舒妏，更没有理由去怀疑一位失踪将近二十多年的人??????”

    “你是说这个林舒妏失踪将近二十多年啦？”赵市长打断于汉林的话，同时长方形的脸上出现一种说不出的表情，这种表情里透出一丝惊奇。

    “是的，”于汉林激动地说：“我和朱小青调查夏紫微的同学有三十个人，他们都一致地说林舒妏已经死有将近二十多年了，现在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试想一个已经死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此刻，会场上有些臊动，有人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是啊，一个死人会去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许书记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果吗？”

    “不，”于汉林望一眼肖俊池说：“我们不会把它当作一个破不了的案子来了结的。我的意思是想要迅速破这个案件不太现实，我们最终会找到凶手的，但需要时间。”

    “多长时间啊！许书记问，他坐直身子脸上出现惊异的神情。

    于汉林回答，“我不知道。”

    “这是个极其重要的案件，这是我们都应该清楚的事情，不要总是拿时间来说事。”许书记发火了；“我给你们的时间够长的喽，如果你们再要破不了这个案子我就撤你们的职。”

    “这-------”于汉林犹豫了一下，他想说什么终于把话咽回去。其实于汉林有很多的话想说，第一、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破案才华，目的是让市委领导能够重视他的价值。第二、他想让领导看上他的能力高于肖俊池。第三、也是为他在仕途上擢升铺开一条通道。但是他知道现在选择时机不对，今天市委领导着重是想听肖俊池的汇报。

    “于组长分析的也许有些道理。”肖俊池又重新站立起来打开笔记本他清了清嗓门说：“这的确是一桩有难度的案子，在任何实质性进展之前，我们也许要花上许许多多的时间。但是，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这需要我们依靠群众来增加我们的力量。于汉林和朱小青再这起案件中也取得了决定性的因素，也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在我们手中还有那么多的案子要处理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我敢说是绝大部分的工作。如果说我们目前还没有取得丝毫进展的话，这是我的责任，也许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但实际上我的精密推理是不会错的，肯定会有人说我在这里说大话，甚至于还会有人说我太狂傲。尽管林舒妏失踪二十多年，可我敢肯定她还活着，活在不被我们发现的地方。根据夏紫微的秘书刘思雨反映夏紫微被害的那天早上六点多钟，夏紫微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她非常高兴，内容是：我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这就足以说明来电话的是夏紫微最喜欢的人。我听刘思雨说，夏紫微接了这个电话，当时她的脸上挂着满足后的幸福表情，这是她来宿陵市从没有过得激情。她为什么那么的兴奋呢？这说明是打电话的人给她带来的，我所怀疑她就是夏紫微苦苦寻找的林舒妏，而林舒妏来的目的并不是满怀诚意地来叙旧情，她是带着杀机。痴情的夏紫薇怎么都不会想到那天早晨她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肖队，”许书记怀疑地说：“你就那么肯定林舒妏是凶手吗？一个失踪那么长时间的人会是凶手？如果你的侦破方案错了，你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呢？”

    肖俊池凝视着许书记片刻大胆地说：“如果我推理和侦破错了，或者不能尽快抓住凶手我将辞职永远离开公安部门。”

    肖俊池的发言周政委很赏识，他觉得肖俊池很有胆量，这是常人不能具备的。他刚才很想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考虑程局长的面子他还是克制了。

    对肖俊池的发言程局长感到如此的惊讶，他觉得肖俊池的自信简直不可理喻，狂傲自大，甚至还那么武断。这不能不让程局长对他另当别论，他在这种场合所体现的是给赵市长和许书记留下好的印象，明显忽略他的存在，完全不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

    肖俊池的发言的确让赵市长对他刮目相看，赵市长认为肖俊池在工作上颇有一股闯进，他的自信对一些人来说也许不自量力，而对赵市长来说肖俊池的行为是对工作负责任，他非常欣赏肖俊池这种自信。他听过以前老公安局长说过肖俊池破获了几起重大案件。

    “你觉得对于一个失踪二十多年的人还能找到吗？”程局长不紧不慢地说，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嘲讽。“做事和说话要注意分寸，话说的太过了，否则不好收场。更不能把自己看的过高，做人要低调些。”

    肖俊池直视着程局长有一分钟，可他依旧固执地说：“这也是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但是，这正是我们应该深入挖掘的方面，我想我会尽一切办法找到林舒妏的，不是我说大话的，这是我的自信。我为什么那么自信呢？是因为我已经嗅到林舒妏曾经自杀被送到医院抢救的信息了。”

    “这个信息可靠吗？”许书记打断肖俊池的话说：“你就那么肯定林舒妏被救活了吗？”

    “这??????”肖俊池犹豫了一会儿说：“目前我不敢肯定，下一步我会尽快搞清楚。”

    “荒唐，简直是在说梦话??????”程局长渺视了肖俊池一眼，他还想继续地说话，却被赵市长打断了。

    “好吧！就按肖队说的去做。”赵市长说着站立起来；“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许书记今天的会议就到此吧！”

    许书记点点头说：“好的，散会。”

    会议结束回到局里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肖俊池简单吃了点盒饭。回到办公室刚泡上一杯浓茶，朱小青就敲门进来。

    “肖队，”朱小青自己坐到沙发上说：“昨天下午我去医院，刘思雨说医生让她出院，我安排黄海生去接她了。”

    肖俊池喝口浓茶说“奥，知道了。刘思雨那边还有没有关于夏紫微被害的线索？”

    朱小青没有马上回答，她看见肖俊池两只眼紧紧地盯住她。

    肖俊池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这张脸，今天他惊讶的发现朱小青很漂亮，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高高的鼻梁，包满性感的嘴唇，五官长得恰到好处，再衬托着白净的肌肤显得楚楚动人。

    朱小青望着肖俊池那火辣辣的眼睛，严肃的脸上没有表情。她不知所措肖队怎么用这种眼神望着她呢？

    “肖队，你??????”朱小青收住话头奇怪地问。

    肖俊池收住目光说：“我刚才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

    朱小青不自然的说：“刘思雨和我谈了夏紫微的过去，她说自从看了夏总得日记，便想起夏总在深圳的时候，她对厂里的一个会计特别喜欢，她说那个会计特像林舒妏。我问她夏紫微出事的那一天有什么反常现象，她说夏紫微接过电话非常高兴并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有什么新的线索吗？”肖俊池问。

    “没有。”朱小青说：“肖队，你今天在市委会议上表态一定能抓住凶手有把握吗？”

    肖俊池诧异地望着朱小青说：“你也不相信我吗？”

    “那倒不是，我是替你着想的，”朱小青担心的说：“如果林舒妏找不到案子不就成悬案了吗？你是知道的时间过的越久破案的可能性就越小这是规律.。以前我们局里有过好几例案子没有破。我很理解你的压力很大，不仅仅是来自局里还有来自市政府，尽管本地媒体对这个案子做了淡化处理。可是群众，还有在我市的外商对此事议论纷纷。案子拖得越久，负面影响越大。”

    肖俊池望着朱小青没有说话，他郑重地点点头。

    肖俊池点燃一根烟，“很感谢你能理解我，但是，你放心我会冲破难关把凶手绳之依法。”

    朱小青半信半疑，她沉默不再说话。

    肖俊池问，“于汉林呢？”

    朱小青回答，“回到局里他就去程局长办公室了。”

    朱小青的话让肖俊池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着桌子上面的杯子。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近期于汉林对他总是阴阳怪气的。从接手这个案子又有他们三个人成立侦破小组，朱小青总是偏袒与他。而于汉林总是和他过不去，甚至于有很大的抵触情绪，要么就说些讥讽带刺的话。肖俊池为了能尽快破案他不想节外生枝地和于汉林闹矛盾，更不愿意由于他们的不和而影响破案的进度。因此，他总是迁就于汉林，肖俊池心理明白如果在近期内成功地破获这个棘手的案子，他的功绩将会彻底令他们折服。

    朱小青看着发呆的肖俊池说：“肖队，你怎么啦？”

    “奥，”肖俊池从沉思中醒过来，“没怎么？”

    这时，于汉林走进肖俊池的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真了不起，今天能大胆地在市委领导面前把案子推理的滴水不漏，又那么自信地凶手就是林舒妏，如果你的推理真的成功了，那将是个巨大的突破，市委领导都要敬你三分，在我们公安局里也算上是奇迹喽。”

    肖俊池并不在乎于汉林话中的含义，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苦笑着说：“确实我希望在调查林舒妏中能出现重大奇迹。”

    于汉林嘿嘿地冷笑两声，“是啊，赵市长都表态就按照你的方法办，我和朱小青也只能服从命令听指挥。”

    肖俊池看着于汉林那副奸笑的面孔，说：“好啊，既然于组长能积极地配合我的工作，我宣布还有十五分钟下班你和朱小青回到你们办公室等待下班。”

    于汉林和朱小青对视一下他耸耸肩而后离开肖俊池的办公室。

    肖俊池将夏紫微的案卷拿出来又重新看了起来，当他看见调查葛天海的谈话记录内容；葛天海说三月七号晚上去找夏紫微告诉她，他要在三月八号出差，怕不能参加她举办的同学聚餐活动。而夏紫微的心情很糟糕，总是说：人活着没有意思，她得不到真爱??????

    肖俊池的目光从案卷中移开，心想夏紫微为什么对他说这种话呢？她难道发现她所爱的人对她不好，因此她才会这样的说。根据肖俊池的判断就夏紫微当时的心情，她一定会把心中的痛苦告诉葛天海的，而葛天海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呢？肖俊池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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