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ishuquge.la
sat may 23 12:08:29 cst 2015
小说的下篇,我原本给我们的故事安排了一个虚构的结局――女主人公因离异误入歧途且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自然是追悔不已,考虑以此博得一些读者的眼泪。小说嘛,如果无法在语言上给人以享受,那么至少应在情感上给人以震撼或者慰藉。
投了几次稿,没有回音,与此同时我的思想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可能因为女主人公尚在人世,且我当初被她拒绝如今在小说里把人家写死有报复的嫌疑,一定不是在做技术上的通盘考虑。感到不妥的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我的脑中就再也挥之不去,我还是做了些斟酌的,但很快即决定:把虚构的“下篇”一字不留全部删除。
删除之后,我久久不知道该怎么把故事继续下去,确实碰到了瓶颈,索性不再管它。有一天我还跟我老婆提起这事,她说你给我讲讲,说不定我能给你编个好结尾,我想都没想婉拒了她的好意。我执拗地坚持这个结尾一定得由我自己完成,因此,这篇没写完的小说只能一直被丢在那里,我偶尔打开文档看看然后关掉,一筹莫展。
今天,我终于能够再次动笔了,我在一个平常的初夏的清晨醒来,睁开眼睛脑海里将这篇命运多舛的文字继续下去的情节乃至画面不请自来。并不是我脑子里关于她的记忆得到了恢复,它一直平淡地在那里,平淡得那么宁静,平淡得似乎不足以成为一个小说的结尾。小说又不是纪实,可我的潜意识最终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做。
那已经是五年之后……
因为当时没有确认,现在我也不敢断定了。
在我们相处得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里,除了分享歌曲和电影也不能少了小说,我觉得它们其实是不分家的,只是现代社会节奏飞快,人们已经越来越远离书本,而宁愿花更短的时间和精力去看一部电影或者听一首歌,一切都得快,文化也不例外,所以只能快餐化,或者说只有快的才能适应这个时代。
我有幸要出差去一个在我心目中地位颇有些特殊的城市,因为它坐落在一座山的下面,而这座山的半山腰的一处景点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小说里男女主人公分手的地方――他们在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相识了,却因为一场误会或者怎么说呢,因为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当时的情势之下男主公没有别的选择,否则后果是他一个人承担不起的,于是他伤害了她。十二年后,男主公仍孑然一身,他乘着火车路过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来到了那座山脚下的城市,独自一人爬上山,却在傍晚时分在半山腰机缘巧合地与心中那么多年无法割舍的她偶遇了。他们有多年重逢后的点点喜悦与激动,却也因物是人非失去了那最美好的可能,无论男主人公感到多么的遗憾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无奈与悲哀,那一次,是他们的诀别。
绕了一大圈,说了这么多,这部小说无疑深深地打动了我,因此小说里的一切于我都有了不一样的情感。我没有选择更加符合现代文明的高铁作为出行工具,而是买了一张慢车的车票,沿着作者的路途来到了那座神往已久的名山上,从前,我也曾跟田若雪提起过,我喜欢绿皮火车车轮和轨道连接处有节奏地清晰可辨的撞击声,那似乎可以让人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身处旅途之中。
我也是一个人,虽然没有像小说的男主人公那样遇见一位年长的智者,看到多年一遇的山中奇景,却也和他一样,似乎无力摆脱命运的安排……终于,我在一次漫不经心的回眸中在一行人里发现了田若雪,她带着米黄色的有蕾丝花边的宽边太阳帽,身着印满小花的下摆长长的白色连衣裙,迈着轻松的脚步由远及近,我百感交集,愣在原地,一切就是这么的突如其来,让人来不及感慨世事无常。一行人有说有笑从我身边路过,田若雪目不斜视同样从我身边路过……我目送她们走远,没有开口喊她。我不想?我怯了?还是什么?
可能多年前的那部小说中的情节影响了我,所以我选择了沉默――我害怕煽情的气氛,害怕纠结,害怕失败,与其像小说中的男女主公那样结局悲催,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发生,或者我跟那部小说的男主公不同的是,我并未如他一样心中仍留有眷恋,我的心恐怕已经死了,我想这结局比我原先杜撰的更令我心碎,是心碎!心死了却还可以心碎。那些我们曾经听过的歌不还时常萦绕在我的耳旁吗?人这一生难免有遗憾,有些遗憾并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去,每每想起,必会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你没有感觉到疼痛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是隐藏在心的最深处没有被触碰罢了。
回n城后,我忍不住把这次“奇遇”轻描淡写地讲给我老婆听,又讲给几个大学同学听,令我意外的是,他们都对我的讲述发出同样的疑问:“她没看到你算什么奇遇?你不会是看错人了吧?”我无言以对,甚至越想越糊涂,通俗地来看,不要说吻哪怕牵手,居然连唯一的一次“见面”都值得商榷,可这就能否定我对她曾经萌发出的巨大的热情了吗?我和她之间算不算爱情?还是一半不是,一半又可以说是呢?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吻雪”文学网如今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而写的文字要往哪里发呢?
https://www.ishuquge.la/txt/19469/356944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