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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jun 29 00:01:54 cst 2015
当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路上走着大肚翩翩,油头粉面的行人,跑着形态各异的汽车。原本粉饰的街道被暮雪洗洁得分外澄澈,天地都变成了一个颜色。静悄悄的一片雪地,像小孩子的心灵,行人不忍踩, 却又不得不留下一串分明的足迹。
橱窗里娇嫩的灯光像一道独具温情的目光望着一件棕色的皮衣,皮衣黝黑发亮而显得轮廓分明,边缘被灯光打得晶亮,像是也抹了一层雪。佐依不禁在橱窗前驻足留望,他仿佛已经隔着玻璃触摸到了那温暖的皮衣,那柔软的抚摸仿佛让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放松了下来。或许也不是因为冷,但他站在这里看了许久。可那价签上的标价像是这皮衣的丈夫,或是大户人家小姐的父亲,让曾对她倾心的路人小子望而却步。并且她穿在这模特身上也显得有些臃肿,憨态可掬地像一只活脱脱的水獭。
佐依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这雪变成了满天的星辰似的,还好并不大,才会有闲暇。停留一会,他又信步朝酒吧走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佐依喜欢上了上流社会的交际,那似风花雪夜的官场,似勾心斗角的乌托邦。到了酒吧,室内的灯红酒绿完全体会不到外面的雪花飘洒,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隔了一个世纪。佐依一口口啄着杯中的酒,一边四处环顾着世故人情,如果也能发现一位落落大方气质高雅的贵妇,风流地在桌边卖弄风骚,他也一定会走过去调弄几句深夜的情话。他相信以他的相貌和风度,会博得太太小姐们的眼球,邀他下次相见。若是如此他也会一夜之间摇身挤进正经的上层社会,享着可爱的荣华和市井小民的仰视,也不辜负自己那个穷困的家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拉斯蒂涅。拉斯蒂涅有什么不好?左右逢源也是一门学问,在风流场摆弄那些夫人也总比在生意场勾心斗角来的直接。可他坐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落单的金天鹅,只有侍者短巧的裙摆随着双腿不停地荡动,一个个浓妆艳抹,光鲜亮丽,丰润圆满。妓女们在门前的长凳上坐着揽客,摇晃着手中的玩意,脸上堆满了假惺惺的妩媚,排队等着命运的调戏。佐依晃着手中的酒杯。
在长凳的最末,坐着一个身子娇小的女孩,棕黄色的头发梳的整齐,而后一股脑扎在脑后,马尾处露出几圈自来卷。她并不白也不高,娇小的脸却被蓝汪汪的眼睛衬的楚楚动人。她的面孔很清秀,格外的清晰,清晰的好像莱茵河的河水,她的眼睛就是那河水上的光点。和她一比,别的妓女就好像像素极低的劣质相片。佐依看着她依在墙边,心中生出几分心动,他来酒吧经常能看见她。这美丽的天使怎么会在这里相遇?他把酒喝干,走近了些,可她的脸依旧那么清晰,像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粉底任何化妆品能盖住她由内而外透出的美貌。在佐依高大的影子下她抬起头望着佐依。佐依伸出手邀她同来,她缓缓站起身,又低下头。佐依的手轻轻握着她细腻的玉手,她的手就像水做的,仿佛把握不住马上就会流走。
进了屋,她刚耷拉下自己吊带装的肩带露出俏皮的锁骨,佐依便一把把她摁到墙上,他端详了几秒,这脸精致得像个艺术品。他肆意地亲吻着她的红唇,她的脸颊,她的眉眼,佐依像在做梦一样,好似回到了那个浮华的巴黎社会,他从未紧张的像和哪位夫人在闺房里偷情一般。这放肆的温唇让她大为惊讶,但她马上就顺从了,在佐依温柔的抚摸下她体味到了一种安全感,像是披上了皮衣,裹上了被子。她小的时候晚上又冷又害怕睡不着的时候就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抵御一切恶魔。现在她似乎又有了同样的感觉,在面前这个高大的身躯下她仿佛被拥有被保护。古龙混杂着胭脂味,他们热情地亲吻,相拥,他们借着暮色和未拉上的窗帘,在简陋的屋子里,在床上翻滚,在地板上热情地**。
这年的夏天,佐依刚刚毕业,在亲戚家的小诊所谋了个职位。他的志向是当上一名真正的外科医生,进入正经的大医院。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天生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可以干一番事业,就算不惊天动地也要自己过的不错。所以刚刚上任他并不紧张,也很清闲,得空在这纸醉金迷的城市里玩乐。他的想法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觉得年轻的时候应该克己,没日没夜地只想着奋斗。他认为行乐也是一种进步,没必要以一种受罪的方式修行。第二天去酒吧的路上,雪还没化,他独自低头思索着,“我不应该被她弄的鬼迷心窍神魂颠倒,她除了那副皮囊外没什么值得自己爱的,我堂堂一个男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妓女,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牵魂绕魄。我肯定就是一时兴起,她可能也没当真,不必内疚什么。”他一抬头又到了那家店的橱窗前,望着里面的皮衣佐依不知哪里来的如此亲切的感觉。
几分钟后佐依拎着皮衣走到酒吧里长凳的最后。
“你买的?”她又吃一惊。
“给你的。”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很在意旁边那些女人们羡慕与惊讶的面孔,他也很满意。
“那我能给你点什么呢?”
她摘下皮衣的标签,借来一支笔,在背面写了些什么递给佐依,自己又走进屋子。佐依翻开标签――
“梅弗华街17号”。
连她的字迹都如此可爱,每个字都映出了她的模样似的。待她换上皮衣从屋里出来,像是一朵娇嫩的小花被一片既肥大又灰暗的叶子包裹着,这皮衣穿在她纤细的身体上也变得慵懒随和。看得出她进屋又涂了些唇彩与腮红,像醉了一样,被柔软的衣服细细紧握。佐依爱极了,拥过佳人,走到街上。他们来到了梅弗华街17号,她进屋脱去厚厚的皮衣,露出细腻的肌肤与秀美的身材。从此以后佐依就管她叫水獭皮,不久别人也都这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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