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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aug 20 19:48:59 cst 2015
“什么叫在我身上花了三万块钱？”邱四芸一脸鄙视地看着严晓镜，说：“应该是李玉泰在黄万厚身上花了三万块钱！”
严晓镜点头，又非常尴尬地笑笑，算是对邱四芸的宽宏大量表示感谢。
“我想明白这个事，其实很简单，我当时有个男朋友，在饭店里学厨师，他舅在镇上给领导开车，那饭店就是镇长的岳父在县城里开的，本来，那小子对我挺好的，我也喜欢他，可是，自从他学了厨师，他家里人就反对我们来往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吧？但是，放在十五年以前，放在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邱四芸又抓过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口。
“那段时间正为这个事情苦恼，那天听李玉泰那么一说，我想，何苦呢？就算是那厨师小子顶着家里人的压力跟我来往，我跟那小子以后就幸福了？凭着他在县城里学厨师，那辈子能挣上三万块钱？那家伙跟我说过，刚学徒那半年，只管吃管住，后来才每个月给三百块钱生活费，要分手不再跟我来往那会儿，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月五百来块钱吧，其实，我答应李玉泰，也多少有点跟那小厨师赌气的成分……”
“黄万厚在这个事情就没有一点主动的意思？他说他交往过不少女人，只是对你还有点感情！”严晓镜说。
“哼，它妈的，还交往，他睡过不少女人是真的，我估计大多数女人他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搞清楚，我这么说吧，要不是我当时留了证据，估计也早把甩开了吧？”
“嗯？”严晓镜对邱四芸的这个主动交待颇感意外。
“当时我衣服上有血有他的东西，那是在我住的地方，李玉泰帮我租的一个一室一厅，那天跟黄万厚去喝酒，又去喝歌，后来有些晚了，我就让他送我回家，又让他送我上楼，他那样的老狐狸，在这样的事儿上一点就透！”
这一刻，轮到严晓镜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他就低了头去翻看手里的记录。其实他也没记多少内容，旁边放着小型的索尼录相机呢。
“你们男人都一样，既然说到了这一步，也不妨全告诉你吧，刚开始，黄万厚还不相信我的清白呢，进行了半，觉得不是那个味了，停了下来，仔细地看了又看，他像是怕血，慌慌乱乱地抓过衣服就擦了一把，那样子实在可笑，我估计他也是多少年都没遇上这样的情况，我这个人，虽说没多少文化，看人还是挺准的，黄万厚当时的心思，我一下子就看透了，那之所以有点感激李玉泰，以至于那几年让李玉泰几乎做成了独家生意，也是跟我有关，你想想，以前帮他牵线搭钱玩女人的老板不少吧？谁会像李玉泰一样下这个血本？”
严晓镜被邱四芸这么一问，只好抬起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又低下头去。这就让邱四芸的心里有点点感动了，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有点人情味。
邱四芸就是这么容易对男人产生好感，她想倾诉的冲动就上来了，她说：“黄万厚办了一半的事情，在他确认无疑了以后又继续进行，妈的，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赵汉卿简直要笑出声来了，这娘们儿，哪辈子修炼出来的这本事情，看她把这事儿给美化的跟神仙眷侣一样。
邱四芸对严晓镜说：“你也是过来人了，也不瞒你了，黄万厚这人心眼子太多，他之所以头一回就给我留下了证据，也是因为他怕我中枪，最后把东西差不多都抹外面了，他翻滚到一边的时候，我正好顺手抓着我的衣服胡乱擦了两把，还好，他当时没往这方面想，只是说，没想到，唉，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诚实孩子……”
严晓镜可以觉得邱四芸有点跑题了，说：“那你说吧，黄万厚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法院的货源都独家供给李玉泰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什么时间？”
“差不多就是从我们头一回之后，差不多有三年时间吧，后来是因为国家严厉打击这方面的事情了，医院也不敢了，当时我还觉得这个事情过一阵子就会重新开张，没想到，真的就是不行了，再往后，李玉泰的公司里偶尔找黄万厚弄点表面材料，那毕竟是小业务了，卖不了多少钱……”
严晓镜说：“你后来为什么不跟黄万厚来往了？”
“上午就跟你说过了，我跟黄万厚来往，完全是李玉泰在背后出钱，再说，黄万厚在这方面也不是太需要，一个月顶多能主动两回吧，他也知道我是李玉泰那边的人，所以也不敢跟我发展太深的感情，再一个就是他们在法院工作的人员，好像干什么事情非常谨慎!”
赵汉卿一听这个，心中骂道：还泥妈的谨慎，都进去了，还谨慎！
“如果有必要，我们还要查找李玉泰方面的线索，到时候也可能会借助公安厅的力量，多方面搜集李玉泰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如果找到了这个人，对于黄万厚的问题，可能会有助于我们尽快地做出结论！”严晓镜说。
“我说过了，我多年不跟李玉泰联系了，过户给我那套别墅，也是我强烈要求的，不过，他也挺后悔的，刚把那套房子过户给我不到一个月，国家就严厉打击他干的这种生意了，黄万厚就是一万个胆子想把货源都给他李玉泰，他李玉泰反而不敢了，再就是医院方面的渠道也不通畅了，好多人不敢接货了，这就是命运吧，我感谢国家出台的那个政策，如果不是那个政策，我估计还得充当黄万厚与李玉泰之间的一个玩具，至于几年嘛，那就不好说了，可以这么说吧，如果现在还可以进行那个交易，我估计李玉泰也不会移民，当然，我倒可能下岗了……”
“为什么？”严晓镜问。
“你想啊，黄万厚后来不是当了组织部长了嘛，李玉泰的生意链就等于是断了，要想跟下一任院长继续合作，那又得重新铺路，我还有用吗？新的法院院长再傻，也不可能喜欢我一个老女人，再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以前频繁地出入黄万厚的办公室，法院的人眼睛再忙，也不能一点印象没有吧？”
“这么说，李玉泰还真是黄万厚通过人体配件获利的最大证人，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严晓镜有点没头绪了。
“我能知道的，今天基本上都说了，至于说李玉泰的问题嘛，我真的联系不上他，你想想，他有老婆有孩子，我只是他当初用来联络黄万厚的工具，说白了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够为我保密，我不想让任何一个熟悉我的人知道我的这些隐私，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受害者，既受害于李玉泰，也受害于黄万厚！”
“哦，这个嘛，你放心，我代表的是省纪委，我们在市公安局这种警备森严的地方谈事情，当然不会让人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也不过是让省纪委的少数领导知道，也就是说，这个事情的保密性非常强，与你相熟的人不可能知道！”严晓镜说得信誓旦旦，就差拍了胸脯向邱四芸保证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邱四芸站了起来。
“可以，可以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你协助我们的调查，我们再联系你。”严晓镜也站了起来，而且主动地伸手与邱四芸握了手，又点头躬腰表示歉意的样子。
邱四芸倒没有这么拖泥带水，她拿了自己的包，直接转身出门，连个最后的告别也没有。看着邱四芸从监控显示屏上消失，赵汉卿的心情这才有所平静，心想，还好还好，她不知道我在暗处，如果知道了，以后可怎么来往？就算是我心中不在乎，说不定她也觉得没面子，毕竟是那么一个成长经历，以后怎么在我面前再装得起来？
“哎呀，总算谈完了，真是累死我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相信这么一个名字的女人还她妈挺有女人味儿！”严晓镜语出惊人，至少把赵汉卿电了一下。
“你那大学里面的辅导员不比这个中年女人好？她一看就是中年人了，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挺有女人味儿的货？”赵汉卿想把这个人说和差一点，以示自己和她没有任何情感与瓜葛。
“好歹也是你同学的表姐，就不能夸两句？”严晓镜说。
“唉，我就觉得好惊险，你想想，要不是我反应得快一些，上午要跟她照了面，我就算是后来回避了，她估计心里面也别扭是吧？”赵汉卿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连严晓镜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只得低下了头。
“这有什么？又没有亲戚关系，再说，人家不一定对你有多少印象……”严晓镜收拾了东西，又打电话给上午负责接待的马组长。上午的时候，嘴上说一会儿再过来的马组长，直到现在也没再露面，由此可以推断，那位老兄对省纪委的人并不怎么感冒。
果然，马组长说现在正陪着厅里的领导在外面！厅里面的领导，无非就是省公安厅的哪个领导！有没有这回事，还另当别论。好在严晓镜也不在乎这个，说：“正好，也不用告别了，我们直接走人。”
两人下了楼，严晓镜说：“哦，上午忘记跟你说了，陈处长说，这两天他盯在现场，我们完了今天的任务，晚上先不用过去了，你带着笔记本电脑回家，把这个录音文件，哦，就是整理到电脑里面去，乔书记他们肯定不会那么认真地听我和这女人的对话，只能看个大概！”
我操，你以为这是个好活儿？我宁愿去9号楼陪着黄万厚去！赵汉卿一肚子不情愿，却又不能说出来，只得装作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却暗暗骂道：“草泥玛呀，这是往我的伤口撒盐呢，你哪里知道我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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