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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aug 20 15:31:36 cst 2015
“完全看我的面子？”邱四芸尖声反问道：“我的面子有那么值钱？如果老板不出钱给他，仅凭我的面子？我那么傻？如果我的面子那么值钱，肯定会从他的腰包里多捞点钱花花……”
邱四芸有些失态了，声音越来越高，眼里甚至流下了泪水，司韵说：“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人，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些底层穷人的难处！”
严晓镜尴尬地笑笑，摆手，摇头，那意思是不认可邱四芸的这个说法。
“既然你们也了解一些情况，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是跟黄万厚来往过三年，他也没说假话，黄花闺女这四个字，在他那样的人心里，我没想到还有那个份量，今天我得到这个消息，真是让我感觉意外，当年，像李玉泰一样的大老板，成天暗地里盯着他，我当时就想，以他的权力，还不是想睡谁就睡谁？只要他答应把货给哪个老板，那些老板们花钱找一个黄花闺女送给他玩玩，那还是小事一桩？有钱能办到的事，都不是大事，这是我的老板告诉我的……”
“你们保持了三年的情人关系，不是他强加于你，难道说是你主动愿意的？”
“这话怎么说？你的意思是说，他有没有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或者拿枪顶在我的腰上逼着我就范？”
严晓镜忙说：“也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黄万厚口口声声说李玉泰是真心对待他的老板，算是众多老板里面少有的一个，按我们现在的理解，他觉得李玉泰对他是真心的好，会不会是因为只有李玉泰把你推荐给他，真正让他动心了呢？”
“什么？你是什么？什么意思？”可能是说得有点过于文雅了，邱四芸像是没怎么听明白严晓镜的意思，邱四芸停顿了一会儿，“什么李玉泰真心对他好？不对他行吗？不对他好，不真金白银地送，他就会把法院的独家货源给了别人！”
“也就是说，你并不认可黄万厚所说的李玉泰是真心对他好？”严晓镜想了想，又问：“李玉泰真金白银地送，别的老板就不知道送？谁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再一个，黄万厚为什么总把你作为李玉泰真心对他的一个佐证？”
这话像是击中了邱四芸的软肋，她一下子明白了，现在需要说明的问题无非就是黄万厚为什么对你邱四芸念念不忘？邱四芸两眼直直地看着严晓镜，样子凶巴巴的很吓人。
“我的意思是，”严晓镜说：“别的老板就不知道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去伺候黄万厚？为什么让黄万厚念念不忘的是你邱四芸？我们锁定李玉泰这个人，也是从黄万厚给我们提供的交待材料中分析出来的结论，既然他对于和你的交往有那么深刻的印象，说明李玉泰就是黄万厚在法院当院长期间的最大客户，也就是对他行贿的大户！”
“我是个没文化的人，小时候家里面穷，没怎么上过学，”邱四芸突然有些激动了，突然就落泪了，她说：“我到李玉泰的公司打工，其实很偶然，本来我是想找个保姆的工作，因为我没什么文化嘛，第一次跟我联系的是李玉泰的一个助理，那个男人在劳务市场上见着我，说是给老板的母亲找一个保姆，又跟我说了需要照顾的那个老人，也谈了工资，我记得，当时说，管吃，管住，一个月八百块钱，你想想吧，十五年以前，这个收入，可以啦，我就动心了，那男人说，这样吧，你给我身份证复印件，我回去给老板看看情况，然后呢，我现在给你留下五十块钱，如果老板同意，那么，这五十块钱就是你去老板母亲家的路费，如果老板觉得你不合适，那么，这五十块钱就是我们的违约金了，另外，如果你去老板的母亲家里，第一次也可以带一个同学呀家里人啊一起，万一我们再是骗子呢？对吧，现在骗子也挺多的，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事事小心，千万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
有工作人员送了两份盒饭，一份放在严晓镜的面前，另一份给了邱四芸。没想到，邱四芸还对着送盒饭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这就让赵汉卿觉得很假，原来你就是这么个来路，还装得跟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一样干什么呀？年轻的时候被别人骗，现在又来骗我，骗来骗去的有意思吗？
邱四芸真是饿了，也不跟严晓镜客气了，直接打开盒饭就开吃！倒是严晓镜，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从谈话里出来，走到赵汉卿的面前，说：“你这个同学的表姐，真泥妈有一套，老江湖了，心里面明明白白的，就是不往我们的思路上谈问题。”
赵汉卿没心思吃饭，也没心思听严晓镜说这些，只好说：“哎呀，辛苦你了！”
……
邱四芸吃饭的速度很快，她吃完了盒饭，喝了水，又问：“洗手间在哪里？”严晓镜扣上了盒饭的盖子，也算是吃了一餐饭，说：“诺，旁边就是！”
邱四芸去了洗手间，赵汉卿干脆不吃了，直接把一多半的米饭扔进了垃圾箱里。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赵汉卿的脑子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没个头绪，他一时感觉不出这个女人究竟是个受害者还是个小人乍富的势利眼。
严晓镜在翻看手中的那些文稿，那都是昨天晚上陈力处长临时发给他的，看来还有需要继续询问的内容。
邱四芸回到座位上从下了，又摸过矿泉水瓶子喝了水。严晓镜说：“我们争取在下午四点之前谈完这些问题，经过这半个上午的交流，我们相互之间应该有些了解 ，希望下午所谈的问题更顺利一些。”
邱四芸没有说话，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严晓镜，那眼神像极了她与赵汉卿的初次见面，属于那种一边观察一边欣赏一边揣摩的眼神，这说明邱四芸已经没有那么反感严晓镜。被邱四芸这么一看，严晓镜倒有些不好意思敢，觉得这女人真是大人大量，就算是说到了当年的不幸遭遇，仍然会保持稳定的情绪……
“你说吧，你与黄万厚突破了界线，有多少是你主动的成分？”严晓镜问。
“没有一点主动的成分，本来，我只是想增加一点收入，我在李玉泰他妈的家里面干了三个月保姆，说良心话，他妈是个好人，根本不知道他儿子干的那缺德生意，老太太不能走路好几年了嘛，哪里知道外面的事？后来我才知道，李玉泰安排我在老太太跟前，其实是暗中观察我呢，后来，就通过家政公司，又找了个四十多岁的钟点工，我被调到了他的公司里，名义上是给我涨了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当时我想的比较简单，就是想多挣点钱，干什么活儿都无所谓，苦一点，累一点，都行，再后来，李玉泰就让我跑法院，给黄万厚往办公里送东西，一开始不知道那纸里面包着的就是现金，有司机开着车把我送到法院的办公楼门前，我只负责进大楼，再进黄万厚的办公室，这么一点距离，我也不敢拆开看啊……”
严晓镜认真地点头，动作有些夸张，他一定是相信了邱四芸的话，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从办公楼门口的车里走到黄万厚的办公室里，她的周围一定是人来人往的，她当然没有机会拆开老板命令她交给黄万厚的包裹。
“送了大约有十多次吧，李玉泰突然有一次，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跟我谈了很多平时根本没机会说的家常话，问我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爷爷奶奶，最后拿出一万块钱给我，说这是公司的奖励，我当时就蒙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多大的事儿？怎么出手就是一万块钱的奖励？李玉泰说，黄院长那个人，原则性很强，又对咱们公司有那么大的支持，我一直在物色一个可靠的人选，这个人专门负责与黄院长沟通，我当时听不大懂李玉泰的这些话，就说，我在公司打工，拿公司的工资，完全公司安排的任务，也是应该的，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李玉泰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业务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他李玉泰做的是那种缺德的人体配件生意。”
“也就是说，李玉泰的公司，当时还有其它业务？”严晓镜问道。
“当然也有一些，譬如，有两家超市，有一家汽车修理厂，还有一家饭店，当然啦，这些买卖早都转让给别人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去移民呢？”邱四芸似乎也痛恨李玉泰，又说道：“要不是李玉泰反复动员我，以我当时的心气，也不可能跟黄万厚办那个事儿，你想想，他那大年纪，我……”
邱四芸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李玉泰给了我一万块钱之后，大约有一个月吧，他才跟我说了那个意思，那意思就是说让我跟黄万厚照面的时候，不要送下东西就走，要在他的办公室里停留一会儿，谈点家长里短的事情，最好能引起黄万厚的注意，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李玉泰的意思是让我拉黄万厚上床，又过了半个月，李玉泰有点沉不住气了，又找我谈，说得比较直白了，说，你要觉得值，这两万块钱你拿走，你要觉得不值，那你开个价！”
“什么？你的意思是？”严晓镜说：“你是说，十五年前，李玉泰为这个事儿，在你身上花了三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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