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黄万厚的认罪书(三)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十八湾字数:2966更新时间:23/06/18 22: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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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 aug 17 17:14:43 cst 2015

    如果要求两袖清风,那真是很不现实,像我这样级别的干部,也不算高干,但也曾经有过一点实权,我说我两袖清风,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所以我也就不说我有多干净。

    以前在市委组织部长这样的位置上,收一点,拿一点,算什么呢?后来我当了市政协副主席,送礼的人明显少了,想收想拿想不花钱去高档场所消费,想找个顺眼的女人睡觉,基本上都得自己主动想法了。什么是人走茶凉?这是是了。

    我也是到了这里面,在你们的不断提醒之下,最近才有相对充足的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在我参加工作这三十多年时间里,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反思自己的过去,特别是工作中所涉及到的钱和女人的问题。一个人一旦到了一定的位置上,往往就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又会认为一切事情都很私密,组织不会知道,下属不会知道。其实呢,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不单下属知道得一清二楚,连组织也有无数双雪亮的眼睛在盯着!

    组织的眼睛是谁?任何人的眼睛,包括所看到了一切,最终都将成为了组织的所见所闻。这样的道理简单吧?像我这样经过三十多年历练的人,偏偏就不能理解,偏偏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天衣无缝。

    从我被你们带离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完了,再怎么往好处争取,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区别,总之是没有了以前的待遇与心境。怎么说呢?我认为,天鹅湖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我在位的时候没有机会到这里来受受教育。

    这些天,我也通过你们与我谈话过程中,你们不断变化的侧重点,也让我渐渐地悟出了一些门道。应该说,我还算是一个聪明人,你们与我谈话的内容,其实是鹦鹉学舌,你们只是个传声筒。有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过是在执行省纪委领导的命令,甚至是省委领导的命令。我嘛,也算是省管干部中的重要人物之一,我的问题,与众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老百姓说得好,拨出萝卜带出泥。现在呢,把我拨出来,带出来的不仅仅是泥,还可能有更大的萝卜。现在我当然不能说是谁,但我知道省委省纪委都有这样的担心。估计,这也是封建社会“刑不上大夫”的原因。盘根错结,一呼百应,相互牵连,不好办嘛!

    那么,我现在是如何认识自身问题的呢?我认为,我没有大的原则性问题,前面我也说过了,我确实是有几百万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你现在让我说清楚每一笔钱都是谁送给我的?我认为这个事情有些困难,如果当初收这些钱的时候我若记个流水账的话,那么,我就到不了今天这一步!之所以不记账,就是因为一直认为我不会东窗事发,我不会倒台。

    如今,我在家里,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凡是能够看到的现金,基本上也就是我不明来源的财产了。我这个人一辈子不相信银行,也没有把钱存进银行里生利息的理财概念,甚至我最二十年很少摸钱,日常生活中所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自有工作人员和家人为我料理,所以我对钱的理解只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字。说来谁也不相信,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钱。如果不是这一次的组织调查和群众举报,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几百万的财产。

    之所以现在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你们说这些,也是因为我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大的弹性。与那些在外面置办房产养了女人生了孩子的贪官相比,我不过是偶尔找个女人睡睡觉,天天跟老婆在一起,新鲜感就没有了嘛,特别是近两年看到社会的开放程度已经让我这个年纪的人大跌眼镜,所以马上就放下了一切组织啊纪律啊一类的念头。

    本以为我们上了年纪的男人不再讨年轻女孩子的喜欢,真正投身其中才发现,现在二十岁多一点的女孩子,哦,不是全部,是一部分,偏偏就喜欢五十岁以上的男人,曾经不大懂。后来明白了,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有权有钱又不会纠缠住她们不放,睡过了,大家高兴,人财两清,各自上路。

    到了市政协以后,我的失落感很强烈,以前主动巴结我的人,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另投了他人的门下。这样的现象,我能够理解,人往高处走嘛。我当了政协副主席,说明我在官场上的大势已经处于下坡路了,被人巴结被人投资的价值已经不大。而且,我也非常理解现在的处长、局长们,如果不选定一个靠山,那就只能混吃等死到退休了,我就是这样过来的。你们纪委体系内也是这个情况吧,如果没有领导赏识,仅仅依靠工作能力,会引起谁的注意?领导在选定提拔对象之时,又有几个仅凭工作能力?再说,工作能力是个非常宽泛的概念,给一个人打60分可以,打80分也行,打99分也不是不行,你找谁论理去?

    我当组织部长的时候,市委机关里的处级干部哪个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跟孙子一样?一到了政协,第二天见了面,表情马上就变了,变得有些同情我了可怜我了,想想吧,这是什么样的世态?人,我还是那个人,偏偏就被这些年轻人在内心里瞧不起了,可怜起来了!所以呢,基本上都是我自己掏钱在网上约女孩子睡觉,一次并不多,几千块钱就够了,现在的年轻人也想得开,也许认为我是个中学里退休的老师,一个月就那点工资,也蛮不容易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个女孩子完事之后问我是不是中学里退休的老师,搞不懂,她们从些方面认为我是一个中学老师?这说明,我的思想已经与年轻人拉开了距离。不过,这些女孩子并不是专门做这样的生意,其中有一个,我们在半年时间内见面13次,她就是觉得跟一个中年男人交往心里踏实。我第一次跟她见面,觉得她这人挺单纯,跟她撒谎说我48岁,她信了,手机里把我标记成“48岁男”。我们在一起办事情,她能够照顾到我的情绪和感受,也不要求去特别好的酒店,一般的连锁酒店,她就很知足。

    我知道,我的这些行为,与我的职位不符。这些情况,也没有人举报,这说明这些女孩子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些事情没有工作人员参与嘛,所以不存在被下属出卖的问题。这些都是我主动坦白的,不知道算不是“坦白从宽”的范围。

    ……

    赵汉卿在第二下午的2点钟,终于把黄万厚的《认罪书》录入了电脑,也算是终于从头晕眼花中解脱了出来。严晓镜一边看电脑里的文字,一边感叹道:“也就是你,要我,到现在不知道被恶心吐了几回了,这是什么呀?拿我们当傻瓜呢?真够不要脸的,说到收钱,说到睡女人,一点不好意思的尴尬都没有,娓娓道来,倒像是诉说革命史,只可惜被群众们的举报信革了他的政治生命,看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三十多年的工作经历,你既然工作了三十多年,应该知道党纪国法的厉害才对呀,怎么就傻到了这个份上?”

    赵汉卿累得不行,平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严晓镜问:“要不要去楼上睡一会儿?”赵汉卿说:“倒不至于,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这老兄信誓旦旦地说从没占过女下属的便宜,你信不信?我觉得不可能吧?就算是他不好这一口,那就没有主动送上门来的?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女人们,那可是什么手段都施得出来,偏偏就没有把他老人家拉下水的?”

    “在这一点上,我特能理解这老人家,譬如我,我这辈子跟女同事发生非情理事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严晓镜话一出口,赵汉卿马上失声尖叫道“啊?不会吧?”严晓镜说:“可能,我开始这个事情太早了,反反复复,早乏味了,也许遇到特别喜欢的类型还可以,如果是咱们的同行中的女人,对不起,我没一点胃口……”

    尼玛呀,要按你这标准,我都得该枪毙一百回了!赵汉卿暗骂道。

    “领导干部也是人,形形**的都有,黄万厚这个人嘛,我以前也的人说过,其实,他在法院当院长的时候,口碑还行,至少没有占女下属便宜这方面的新闻传出,后来嘛,当了组织部长,也不过是收了点钱,至于说他当了政协副主席,私底下悄没声地约几个年轻女孩子玩玩,要不是他主动说出来,我们去哪里了解这个去?”严晓镜的立场似乎有点问问题,但赵汉卿也顾不上这些了,问道:“陈处长来了,我们整理的这些电脑资料,就交给他们处理了吧?你回不回家?”

    赵汉卿的意思,他是想知道严晓镜是不是继续留下来逃避回家跟老婆睡觉的问题。如果严晓镜继续留在这里,那他吃过晚饭以后马上就要离开,因为金鹏还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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