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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aug 12 17:51:12 cst 2015
严晓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我再提醒你，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也就是说，我们的生命中又少了一天，我希望你珍惜时间，少说那些没用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明天上午，哦，不，应该说是今天上午10点钟，你们市纪委的办案人员就会给省纪委提供一份朱敬明的谈话记录，与你相关的问题，他这个时候应该也在认真地回顾！”
黄万厚的脸色又由红变白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气愤地看着严晓镜，说：“年轻人，不带这样玩我的，他已经让你们双规了，你还跟我玩这样的捉迷藏游戏，你们这是玩我哪？”
“不要激动，现在抓紧时间交待你的问题还来得及，你是口头表达呢，还是白纸黑字写在纸上？”严晓镜的心情有些轻松了，他知道黄万厚的心里防线已经松动了。
“给我准备纸和笔，我要回去写写这些情况！”黄万厚确实有些激动了，说：“你们到底要什么情况呢？我又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全靠脑子里记得住的事儿，真难为人呢！”
把黄万厚送回房间，严晓镜认真地刷指纹关上门，赵汉卿问：“他能写多长时间？”
“随他的便吧，反正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睡觉，估计，明天上午乔书记会给我们传达新的精神，”严晓镜一边说一边下楼，又道：“你体会到了吧？这人真是猴儿一样精，绕来绕去就是不往正事上说，我们也只能沉住气慢慢来！”
严晓镜的卧室在一楼，他说：“吃点东西不？反正我是饿了！”赵汉卿这才发现，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有陈处长和王亦帆昨天中午带回来水果和蛋糕。严晓镜说：“想想我们这些人也可怜，要跟这些人斗智斗勇不说，还得适应这种黑白颠倒的工作时间。”
赵汉卿把水果和蛋糕端了过来，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严晓镜说：“要有点酒就好了，喝点酒也好睡觉，昨天晚上回家也没睡好！我老婆那人瘾大，妈的……”
“还是不要喝酒，万一他在里面有什么情况呢？”赵汉卿不想扯他老婆的瘾大瘾小问题，忙转移话题说：“看他那意思，真是有点承受不了的意思了，别有什么想不开啊！”
“你不知道吧？在这幢楼的3层，还藏着一个班的兵力呢，他们随时听从监控室值班员的指挥，黄万厚那个房间的房顶上有可以活动的门，三楼的人可以在三分钟之内空降到他的面前！以前不说这个事情，也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来看，你还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告诉你这个秘密，也减少你一点心理压力……”
赵汉卿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哎，这么一说，我也就可以放宽心睡大觉了，跟黄万厚打交道，一般智商的人还真是办不了！”
“岂止是一个黄万厚，凡是进了天鹅湖农场的两规人员，差不多都是这德性，你想啊，智商平平的人肯定升不上去啊……”严晓镜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陈处长留在桌子上的谈话记录。
赵汉卿实在困得不行，就问：“你一般几点睡？”
“哪有一般啊，要看具体情况啦，像我这种工作状态，如果在这里呢，什么时间睡觉要看陈处长什么时间结束工作，回家的时候呢，要看我老婆的兴趣……”严晓镜想是想到了什么问题，问道：“你，结婚了没有？”
“哦，这个嘛，没有！”
“有女朋友吧？”
“唉，还没有！”
“不可能吧？会没有女人追你？你这形儿在这儿摆着呢，是要求太高吧？不可能没女朋友！”严晓镜一脸的不理解。
“我大学毕业去当兵，回来这不又找工作，亲爹又生病住院，总感觉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大学里没有？不可能啊，我们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没女朋友？你不会说你现在还是原装货吧？”
“嗯？呵呵，那倒不至于！”
“就是啊，我说嘛，怎么可能原封未动？那样的话你也活得太苦逼了吧？”严晓镜有点点欣慰且又兴奋的样子，说：“我老婆在政法学院当辅导员，我们毕业的时候她留校了嘛，否则的话，我们两们都会到纪委工作，哎呀，幸亏她留校了，要不然我们都干这一行，那可真是要了命了……不过，我跟我老婆的职业真应该换一换，她来干这个经常需要加班熬夜的工作，我干她那个清闲的差事，那样的放在，她就没那么多精力天天缠着我干那事儿了……”
赵汉卿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俗事，填饱了肚子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严晓镜说：“那，你上楼休息吧，明天早晨7点半起床去吃饭，乔书记8点半左右能到这边……”
赵汉卿上楼，看见黄万厚还在那里坐着发呆，只是面前的白纸上还没写什么。赵汉卿停住了脚步，黄万厚却不看他，只是两眼平视，表情沉重。赵汉卿觉得这人也真是不简单，过去好几年的事情现在让他一条一条地写下来，岂不是太让人为难？
回到房间，赵汉卿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躺下了，他现在没有精力想任何问题他只想睡觉，长期这样睡眠不足的话，他真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出问题。
……
早晨7点25分，手机上的闹钟准时地把赵汉卿叫醒！
赵汉卿从床上坐起来，看看窗外，有人在花园子里散步、说笑、聊天，远处的湖面上还有人在划船，估计那是省委组织部那边正在参加培训的组织干部……
赵汉卿出了房间准备下楼，路过黄万厚的房间，仔细看看玻璃墙后面，黄万厚在床垫子上呼呼大睡，桌子上的一摞编了号的文件纸整整齐齐！赵汉卿心里一阵紧张，难道，难道这老家伙虚晃一枪？他说是要写交待材料，其实他一个字都没写？
赵汉卿把脸紧贴在玻璃上看了看，觉得那一摞公文笺不像是写过字的样子，他赶紧下楼，到了严晓镜的房间，这小子却还在睡觉！
“大哥，情况不妙！”赵汉卿拍拍严晓镜的肩膀，严晓镜醒了，那地方一炮冲天的阵式让赵汉卿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黄万厚，好像一个字也没写！”
“草它玛的怎么回事？”严晓镜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站起来穿衣服，又问：“晚上他干什么啦？”
“肯定是睡觉啦，我上楼的睡觉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发呆呢，那个时候就没写，早晨起来我一看，果然一个字都没写！”
“草尼玛呀黄万厚你这是耍我哪！”严晓镜匆匆出门，上楼，刷指纹，进门，摸过桌子上的纸，翻了翻，果然一个字没写！
“你写的情况说明哪？”严晓镜一把拉起黄万厚，又问：“真没写？”
黄万厚像是还在梦中，并不睁眼，也不说话，而是重新沉沉地躺下去！严晓镜再一次把他拉起来，问：“为什么一个字也不写？”
黄万厚睁了眼，一把推开严晓镜的手，说：“我要保证8小时睡眠，你们不能对我采取车轮战术，你们累了可以睡觉，我就一定要写完交待材料再睡？我也是人，我也得吃饭睡觉……”
“那好，现在我们已经起床了，你也不能再睡觉，你现在就写，把你跟朱敬明的问题写清楚！”严晓镜有些恼了，声音很尖。
“你吓唬我哪？早饭时间到了，我要吃饭，你没有权力不让我吃饭，我违反了党的纪律是不假，但我没有丧失人权，我要保证我的人身权力！”黄万厚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说话的腔调却是千变万化，赵汉卿暗暗为严晓镜担心，担心这家伙情绪失控。
没想到，严晓镜沉默了几秒钟，说：“好啊，感谢你的提醒，现在就给你吃饭的权力，工作人员把饭送来了，自然就是你的吃饭时间！”说完，刷指纹关了门，与赵汉卿下了楼。
刚到一楼，餐厅工作人员就送来了早餐，严晓镜说：“唉，咱们被这老王八蛋给耍了，咱们还是经验不足啊，真是大意了，就应该轮流盯着他才是……”赵汉卿说：“唉，也是我放松了警惕，我睡觉之前应该下楼告诉你他还一个字也没写……”
“算了，算了，吃饭吧，陈处长也能理解我们的难处，这么一个人物，他不也是蚂蚁啃骨头一样艰难！”严晓镜一边吃饭一边在纸上写字，他的字实在很滥，毫无章法可言。赵汉卿知道他这是在罗列上午的工作思路，毕竟还是要跟黄万厚去面对面。
赵汉卿匆匆地吃完了早饭，说：“我上去看他一眼，他一吃完早饭，我们马上跟他谈话！”严晓镜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上楼，黄万厚却不吃饭，还是背靠墙那般呆呆地坐着。赵汉卿转身下楼，说：“他没吃早饭，还是那样发呆！”严晓镜已经吃完了，说：“走！”
二人再上楼，黄万厚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严晓镜刷指纹开门，说：“现在是你的吃饭时间，吃不吃是你的事，上午8点整，我们准时开始下一轮的谈话！”说完，转身离开，刷指纹关门，下楼。
“如果他还是不吃饭，我们怎么办？”赵汉卿问。
“哼，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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