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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ug 07 16:14:59 cst 2015
公交车仅仅开出了两站，突然停下了，司机说：“车坏了，大家下车坐别的车吧！”一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怨声载道，赵汉卿只好下车，却发现这里是紧靠着国贸中心的步行街。
这一片算是省城西北部最核心的商业地段了，天天都有促销活动。赵汉卿有点热又有点喝，只好停下脚步又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呢，赵汉卿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离他三米之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发杂志，但他们并不是见人就发，而是只发给年轻的女孩子和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妇人！赵汉卿觉得这个工作不错，既可以在街上看风景，又可以增加收入！他想，挣钱多少是次要的，关键是可以借此机会深入地了解一下这个社会，跟宇文婷在“山人茶语”茶馆里那个把小时，赵汉卿太受教育了，他以前的陈旧观念统统需要扔掉！
他急需找一个新的兼职，也是因为中午的时候李昌硕透露出消息，那天鹅湖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以后下了班，总不能早早地回瓦匠营那间小黑屋里去躺着吧？要不然，下班之后的那么多时间，我去哪里呢？总不能每天下班之后都在大街上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吧？
下定了决心，赵汉卿就主动与那一男一女打招呼，说了自己的想法。那女生看看那男生，说：“帮你问问吧，不知道还招不招人！”
赵汉卿赶紧说：“谢谢啊，非常感谢！”
那男生说：“你哪个学校的？”赵汉卿说：“我都工作了，但我晚上有时间！”那男生也没再继续问“什么单位的”，而是说：“我们是科大的，离得不算远！”
说着，那男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说：“潘经理，我这边有个同学想做兼职，还招人不？”
估计是那边说还招人。那男生说：“要不，你现在过来看看吧，我感觉这人不错的，是的，形象不错，对，男生！”
赵汉卿一听，暗想，看来哪一个行业在招人的时候都会考虑形象因素，就是这么一个站在大街上发广告的工作，竟也要求形象不错！
赵汉卿跟潘经理见了个面，这份兼职的工作就算有了眉目。那潘经理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有可能连个正规的大学也没上过。
潘经理说：“我们这项工作虽然简单，但有一定的具体要求，该发给哪些人，我们有一个年龄段划分，十八岁以下和四十五岁以上的女人，一概不发，另外，男人不发，我们有专门的人员不定期在各个点上巡视，一旦发现有人不按规定执行，那，不好意思，我们只能终止合作！”
从下午5点半开始，一直到晚上9点半，劳务费是五十元。
潘经理还特别说明了一下，说：“这其中，四十元是劳务费，十元是餐费！”
若放在去天鹅湖农场之前，这样的报酬，赵汉卿是坚决不干的。辛辛苦苦在外面站上一晚上才挣五十块钱！或许是看出了赵汉卿的心有不甘，帮他联系来潘经理的那男生安慰道：“不要难过啦，骑着驴找驴嘛！三五天之后，你就适应了，你甚至还会觉得这个工作真的不错！”
看来，这个工作确实有点委屈人。
赵汉卿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很感激你们两个，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找到了工作，至少可以解决吃饭问题呀！”
其实，这个工作不仅仅是解决吃饭的问题，主要是能够让赵汉卿在失落之中解脱出来，也避免了自己无事生非。因为赵汉卿发现自己在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在想那几个女人。
虽然赵汉卿知道保税区那个洗浴中心的那个女人，他今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第二面，但他上午在7号谈话室里闭目养神的时候，脑子里却总是出现她的面容，或许是因为那带给他的那一番体验太深刻了，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当然会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记……
连培训都不需要，赵汉卿这就上岗了，也就是说只要他坚持到晚上九点半，五十块钱就到手了！好，省城真好，只要你肯放下面子，随时都可以让你挣到钱！
这个过程中，赵汉卿已经了解到那个潘经理跟几家私立医院都有合作，天天都需要兼职的大学生为她在大街上发广告。潘经理说：“只要你愿意，大年初一都可以给我们做兼职，广告无处不在，商机无处不在，不管从事哪一个行业，一定要有这样的经营意识！你看人家刘京京两口子，每个月都挣小三千块钱，两个人的生活费是够了！”
刘京京，就是那个科技大学的男生。
在赵汉卿的印象里，刘京京所在的那个科技大学原本不在省城，现在的这个校区好像是大专。赵汉卿暗想，一个人一个月干上三十个晚上，才挣一千五百块钱，难道每天晚上都不用学习？不过，这家伙挺热情，潘经理对刘京京两口子评价不错，主要还是因为他经常帮她联系兼职的学生。
对于潘经理的工作来说，就是不断地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来加入发广告的队伍。如此说来，刘京京也算是小猎头。
刘京京和女朋友也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趁女朋友去街对面的肯德基上卫生间，刘京京悄悄地告诉赵汉卿：“如果你现在有女朋友，千万不要一起在外面租房子，太烦人了！”
赵汉卿问：“此话怎讲？”
刘京京说：“你想想，在外面租房子，不就是为了搞那个事情方便吗？但是，再想想，就为了一个月搞那么几次，租房子花钱不说，关键是被一个女人缠住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赵汉卿又问：“你还要干成什么事情？”
赵汉卿以为刘京京所谓的“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是指妨碍他跟别的女孩子交往。
刘京京说：“本来，我们弟兄们要去上海一家公司实习的，暑假两个月，月工资两千五，公司提供吃住，想想吧，一个暑假过完了，可以挣到五千块钱，还有了实习经验，多好？可是呢，我女朋友跟我不是一个专业的，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实习机会，她又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里，没办法我只好留下来陪着她，有时候想想，宿舍里那些弟兄们都没有在外边租房子并不是胆小，也不是舍不得那几百块钱，原来他们都比我高明，早就看透了这一步，唉，我算是过来人了，不知道这点经验对你来说有没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赵汉卿赶紧说。赵汉卿相信刘京说的这些，都是他的真实感受。男人就是这样自私，只想着那个劲头来了的时候有个女人泄泄火，却从不考虑另一方的感受。赵汉卿经历了几个女人，当然有资格这样分析问题。
赵汉卿喜欢以一个问题为切入，然后一路狂想下去。譬如，由刘京京和她女朋友的现实问题联想到了金鹏目前黑白颠倒的日子，从而联想到了他那个考上大学的妹妹金芳芳。
赵汉卿甚至认为金鹏的妹妹应该不会在大一这年谈朋友，然后到大二那一年跟男朋友在外面租房子瞎胡混吧？如果那样，金芳芳可就太对起她的哥哥了！
由金芳芳的校外租房问题，赵汉卿又联想到了吕红霞。赵汉卿没见过金芳芳长什么样子，但他从金鹏的外形来推测金芳芳应该也不会太差，甚至会比吕红霞更有资本……由大学里金芳芳，赵汉卿还联想到了保税区的黄玉厚黄老板，他接待荣德润荣局长这一回，前前后后要花多少钱？对于他们那些经商的男人和女人来说，真的需要不惜代价地接近政府官员？赵汉卿看看一幢欧式大楼顶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7点了，宇文婷应该早已经离开孟丽萍的办公室了吧？不知道什么结局，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孟丽萍今天晚上的这个时刻肯定已经坐在某一家豪华酒店的包间里了，在她办公室的时候听她跟那个中年男下属说话的意思，应该是省里哪一机关的人士聚一聚……这样的聚一聚应该就是纯粹的吃饭了，顶多在饭后回家的时候每个人的车里会有一点礼物，几百块钱，仅此而已，绝对不会去那些消费场所，女官员嘛，当然要有所忌讳……
就在赵汉卿这样胡思乱想之时，一辆车在离他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停住，车窗的玻璃已经摇了下来，里面那个女人直直地看着他！
天哪，司韵！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赵汉卿难免有些感叹有些失望。司韵看见赵汉卿发现了她，有些高兴的样子。她对着他微笑，像是在做着鬼脸。
司韵这样的微笑仅仅间隔了十几天时间，赵汉卿却感觉久违了，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激动，此刻心中格外别扭。赵汉卿看了她一眼，感觉脸上烫烫的像是做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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