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wed jun 17 15:58:36 cst 2015

    第九章　折磨

    听到齐纬住院的消息的那一刻，陈琦的脸上只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就只剩下“他活该”了。唐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不喜不哀，扭头问穆琰：“他宿舍在哪里？”“五号楼，303.”唐芊记在了大脑里，转身就走，陈琦拽住她：“哎！你去哪？”“探病。”

    据说是酒精中毒导致的胃出血。

    唐芊机械地走在去往男生宿舍的路上，她不喜不哀的原因是她的心里乱，脑子里更乱，她没有眼泪，更哭不出来，只是眼眶微微地发疼，干涩地疼。秋日的阳光伴着秋风，光线细碎地散着，一小片一小片，和唐芊唯一能感知的心一样，心头血一滴又一滴……

    和齐纬同宿舍的李兆颖很惊讶唐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走进了男生宿舍，齐纬的床铺很干净，与其他几个乱得跟狗窝一样的床铺有着明显的区别。唐芊轻车熟路地收拾他的生活用品，好像她知道他的一切有关生活的事情，其实她了解不多，只是凭着齐纬的日常习惯。

    收拾，打包，出门，打车，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唐芊才开始有一点点魂魄归体的感觉，她突然想到一个词――折磨。她和齐纬就是在互相折磨，一个明明知道不会有回想依然恋恋不忘，一个心怀愧疚却无法违背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唐芊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一种被一双无形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按进五湖四海的难受。

    我们真的在互相折磨。

    出粗车在第一医院停下，唐芊匆匆付了钱，拎着大包就往住院部跑。

    折磨就折磨吧，等我们奄奄一息，等我们奔向死亡，我们就幸福了。

    病床上的齐纬前所未有的憔悴，下巴上因为整夜的醉酒有着星星点点的胡渣，苍白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缺水而起皮的嘴唇，即使在睡觉，也皱起的眉头，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唐芊把包里的东西收拾放在相应的位置，用棉球棒沾了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用手粗略地测了测他的体温，才安静地坐下，等他醒来。

    齐纬醒的时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医院！一转头，看到早已在病床便睡着的唐芊。齐纬注意到了自己的生活用品已经搬到了医院，他不知道该说声对不起还是谢谢，这两个词他说的太多了，却亏欠的更多。

    听到细微的动静，浅眠的唐芊醒了，理了理头发，倒了杯水，“我记得以前家长会，你妈跟老师说你睡觉很沉，雷打不醒。”“那是说着玩的。你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我还有课，你们宿舍的李兆颖待会会过来，你自己看要不要通知你父母，毕竟是住院。”“不用了，不是什么大病，你回去小心一点。”“嗯。”

    出了病房的唐芊，看着大厅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回忆一下子击中了她。

    那个夏天，原本能睡的她，即使24小时开着空调，都会失眠，就连中午，都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醒来，睡衣被冷汗浸透。

    你还记得你当初的薄情寡义吗？

    “你有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喜欢过我？”

    “never　and　won’t　forever。”

    “你放弃吧。”

    “你所认为好玩的事，你喜欢的事我都不喜欢。”

    “不要再打扰的我的生活了。”

    人不能回忆过去，尤其是痛苦的过去，那就是在折磨自己，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息。

    齐纬，你在折磨我，我也在折磨我自己。拿得起放不下，人心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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