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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饮千仇字数:2083更新时间:23/06/18 15: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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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e dec 08 22:03:22 cst 2015

    这样的天气一连又是好几天,人们不再移植秧苗。生产队长家聚满了人而出来招待和安抚大家的却不是队长,似乎这几天一直不见他露面。村委会更是炸了锅,村里所有的干部都在这里堵着。镇上的人来了,县里的人也来了。人是越聚越多,但就是没人能拿个可行的办法出来。

    天又亮了,但那令人厌烦的太阳却迟迟未见。生产队长门前同样是聚满了人只不过没了闹事的人,真的是清静了不少。大家热聊的话题依然是天气,有说阴的、有说晴的,似乎没人说天会下雨,我想无论怎样的说辞都无法掩盖人们心中的一共同想法:明天的天气要比今天更适合下地。

    太阳已经不再炎热了但还是有人在不停地埋怨,似乎是在说村里这些个当官儿的在下决策时不够坚定所以才白白错过这两天的大好时光,人们吃了饭到队长那里报个道便早早地下地去了。

    午后太阳一直未升温,似乎只是撒下了些许暖意。那些个好赌的汉子又聚到了一起,一边偷懒一边相互拆台吹嘘,似乎个个都成了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了。人民群众的智慧永远是伟大无穷的:如今秧苗没了农时也赶不上了,如果再重新育苗移植可能就真的是颗粒无收了。不如干脆点只直将种子埋进土里,收多收少出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这一次母亲并没有把丽萍交给青萍,而是自己在林子里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由于天气一直很好所以村里与生产队临时决定将剩下的秧苗全拉出来,乘这个好天气将其全部下地。虽说那天晒死了一大批秧苗,但剩下的仍有不少;经这几日的折腾眼看这我批秧苗就要报废了,可未曾想却来了这样的好天气,真的是天公作美呀!为了能将这批秧苗全部下地,村里动员了所有人,除老弱病残凡是有劳动力的统统下地。

    正当所有人于劲十足之时,老天爷却忍不住尿了出来。倾刻之间乌云密布,阵阵凉风袭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天,甚至还有人玩笑道:“这老天爷究竟是几个意思?”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们脸上冰冰凉凉的,人们对它似乎并不反感。这老天也是真会挑时候,知道这是新栽的秧苗所以才在这个最佳时机最佳地点漂漂洒洒一场。随后几个兴致特高的老汉扯着嗓子吼出当地特有的曲调,纯朴、敦厚、洪亮,不加任何修饰且声声随和入耳,相比于收音机里的邓丽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一切现象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那敦厚的曲调停了,人们手里的活儿也停了,他们竖着耳朵好像在听些个什么东西。在远处有一估摸十三四岁的孩子在一边跑一边喊,但由于距离较远听得并不是很清楚。猛地,他的喊叫声没了,却传来了他凄惨的哭声。后来叫他说他是被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冰雹打中了头,起了相当大个包痛苦难当;哦,哦,哦,原来他一直拼命喊叫的就是不小冰雹了。

    他从地上坐起来,用那满是污泥的手一柔了柔眼睛,一群黑呼呼的东西不知为何向他蜂拥而来,开始时还以为是他自己被砸昏了头。等近了,再近了,他终于看清楚了,田里干活的人群发生了骚乱。那时候天完全被云挡住了,人们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靠原有的记忆来辨别方象。很多人都被遗弃在田里的劳动工具绊倒,因为看不见所以一倒又是一大片。人们被这突如奇来的冰雹完全打蒙了,他们直接从别人身上踏过去。天这黑踏死踏伤都无所谓了反正天这么黑有谁能看见,被踏都也只能是忍着了。他们唯一能作的就是努力地爬起来,只有站起了才不会有人从你身上踏过。现在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打算,就是快跑,因为只有跑才能十保命。

    云也是越压越低,似乎要压到人们身上了,天空中还不时响个惊雷。水冰雹夹杂着雨水落下,有帽子的就用帽子护住头,而没有帽子的也就只能用双手来护住头了;冰雹砸在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刀子从空中落下,又刚好落在他手上。人们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至于冰雹落在手上的疼痛恐怕早也已是麻木了。本来被太阳烘得坚硬得开裂的道路经他们的践踏之后又是泥泞不堪,地上的泥浆恐怕也有好几公分厚。

    回到了村里,大家都是一个狼狈样:从裤脚到裤裆再到头顶都是泥巴,个个都是双手通红、鼻青脸肿的。有的人却是伤痕累累,可以断言他们定是被踩踏了的。相比之下父亲与母亲就要幸运多了,虽几次差点儿被推倒、绊倒,可终究还是平安到家。父亲将衣服一脱甩在一边,赤条条地往里屋走去,母亲出拿了衣服在厕所里换了。她将父亲的衣服拾起来准备开洗;这时翠萍、少华他们也相济回来,一个个哭着鼻子,而且鼻青脸肿的还像个泥人儿,样子十分滑稽。

    父亲坐在堂屋里靠着桌子狠狠地抽着旱烟,显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翠萍他们几个则挤在灶边,一边借火取暖一边烧热水,母亲的任务当然是将他们换下的所有衣服都洗干净。

    母亲一边洗衣服一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越想越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富贵,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带?”

    父亲没有回答,母亲只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父亲不耐烦地睁开眼对母亲吼道:“有啥子好问的,你她妈不会自己想呀!那么大的冰雹,大家的东西都丢在外面,而且这些都是生产队的,丢了又不要你负责,你担心什么?”

    说得也是,那些都是公家的,他们都不着急自己还在这儿发什么疯啊!虽是这样但母亲始终觉得有一丝失落。

    “爸水热了,可以去洗澡了。”翠萍从灶房里探出个头来。父亲没有回话,而是在桌脚上敲烟杆头。翠萍并不在意,所以人都不会在意,对于父亲这个动作似乎早已是习以为常。

    “妈,该给七妹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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