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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sep 28 13:36:17 cst 2016
晴空爽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撒耀大地。在花草碧绿间,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相互追逐,嬉闹着。
男孩约莫十来岁,一身淡蓝衣袍,身形偏较瘦弱。面容虽算不得俊逸,但也是眉清目秀,还是能看得过去。只见他在前面奔跑着,手中拿着一个风车,不时回头戏逗着身后的女孩儿:“来呀!来抓我呀!若是抓着了我,我便将这风车给你。”
那女孩看去约莫七八岁,扎着个秀气的丫鬟头,肌肤净白红润,一身火红的衣裳,跟在他的身后,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哼!到时若是被我抓着,你可不能耍赖。”
男孩复又言道:“呵!你还不相信你哥哥么?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当然不会给你耍赖。”
两人便就这般,一个跑一个追,活像两只山野精灵。这两小孩儿,自然便是李书云兄妹了!
离着两人不远处,又并立站着一对男女,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男子风度翩翩,女子优雅端庄,正微笑看着场间两孩打闹。这两人便就是李书云的父母了。正是一副其乐融融,阖家幸福的景象。
过不多久,许是跑得累了,李书云一下坐倒在地。诗雅见状,不禁心中一喜,不顾身子疲累,奋力飞扑过去,一把抓住李书云手臂,喜笑道:“哈哈,哥哥,我抓着你了!愿赌服输,你可是要把风车给我的。”
李书云不禁一脸懊恼叹谓:“啊呀!我怎地会把这茬儿给忘了的?唉!不过,我的好妹妹,你怎的这般能跑?”
诗雅作出一副了然样:“哼!哥哥别想打岔蒙混过去,我们都说好了的,我抓着了你,你便要把风车给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我抓着你了,你就得兑现承诺。”
李书云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哥哥我何时骗你过?喏,这便给你!”说着便将那风车递了去。
诗雅接着风车,随即喜笑颜开:“嘻嘻,我便知道,哥哥一直以来都是说话算数的,哥哥对我真好!”说着又站起身来,向那边两人飞奔过去,口中还欢快的叫着:“爹!娘!你们看!我将哥哥的风车赢来啦!”
雨晴面有笑意,对她招了招手:“呵呵,小雅好生厉害,竟能赢了你哥哥,快过来给我看看!”
看着妹妹欢快的身影,李书云心中也是高兴欣慰,只要她能一直这么开心,一个风车又算得了什么?想至此处,面上也不禁露出微笑。
一回头,看到一朵花儿,生得三五花瓣,白而微粉,闻有芳香,便顺手将其摘来,心中想着,待会儿要是送给妹妹,她必定会更加高兴的罢!
不料便在此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竟瞬息大变。狂风呼啸,吹刮起花草飞絮,直教人睁不开眼,裹挟着乌云滚滚,伴随有电闪雷鸣,霹雳声声,振聋发聩,真个一副末日灾难景象。
李书云护着那花儿,戮力从地上站起。看到父母在狂风之中,将妹妹护在中央,又焦急看向自己,招手示意。便在自己拼力向他们靠去时,忽然,凭空里闪出一道粗大雷电,直直朝他们击袭下去……
一张单人木床上,李书云“啊”的一声猛然惊起,坐立着大口喘息,如此片刻,待神思稍定,才醒觉那只是个梦罢了!心也庆幸着,还好只是个梦!
忽然,有个声音于旁处响起,听着温润浑厚,语带关慰道:“做噩梦了吧?”李书云微微一怔,循着声音转头望去。
只见在床前四尺处,有一张方木桌,摆放着茶壶杯具。一男子身影端坐对面,身前沏着一杯热茶,升起气雾袅袅,模糊不清了他的面目。又四下打量周围环境,却发觉,这周遭一切都不为自己所熟悉。
虽然感觉意外,李书云还是应道:“是!请问你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男子淡然道:“我名莫问,这儿是我的草居!”李书云“哦”了一声。莫问又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李书云老实回答:“我叫李书云!”雾气中,莫问似是点了点头:“倒是个好听的名。似你这般小小年纪,不老实在家里呆着,却跑进这荒山野岭里来作甚?”李书云苦笑了一下,便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他叙述了一遍。
听完陈述,莫问作出释疑口气道:“原是如此,怪不得呢!”
李书云疑问道:“莫问……大叔,你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吗?”
莫问道:“倒是有所了解,那怪物名唤‘血灵’,乃这山中一凶,专以生灵精血为食。又身怀道法,虽不高深,也非善与之类,此番你竟没它勾去,或许也是你的福气罢!”言下却颇有些意味深长。
随后又笑道:“呵呵,你这小孩儿,胆子倒也是挺大。这封缘山中危险重重,到入了夜更是凶险,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只死无生的局面。这种情况下,你一个人也敢胡闯乱跑,先是跑到魔烟岭上中了毒烟,又滚下毒蘑谷遍体鳞伤,身染七重毒素。若非我采药时碰巧路过那里,见着了奄奄一息的你,将你给带了回来。又耗费我一枚解毒‘化清神丹’,险险才将你救活过来,否则你只怕早已去了阴间报到了。”
李书云听得一愣,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魔烟岭,毒蘑谷,更不知道什么“化清神丹”。不过他却也听明白了些,自己能够活命,多亏有眼前这叫莫问的男子相救。
反应过来,他连忙揖礼道谢:“多谢莫大叔救命之恩!”
莫问显然并不在意,呷了口茶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天地苍茫,你我能如此相遇相识,倒也算得一份独特的缘分,道谢之类以后便无需再提了。”又问他:“对了,你是哪里人?”
李书云老实回道:“我是山外李家庄的。”
莫问轻“哦”一声:“那儿啊!呵呵,我倒是知晓去路。”
李书云先是一愣,随即又面露喜色,方欲言语,便又听他道:“只不过,现下我却是不会送你回去的。”
李书云面色为之一僵,不解疑道:“为什么?”
莫问语色平淡:“此去路途遥远,山道颠簸,崎岖难行,你的身子太弱,是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李书云却不死心:“可是我自己感觉都还很好啊!”
莫问微微摇头:“你身中那般剧毒,昏睡有四五日,其间粒米未进,全靠我喂以辟谷丹支撑!而且你还从魔烟岭滚下毒蘑谷,身体筋骨多有损伤,只是靠着丹药之力,才勉强恢复到让你能稍稍活动,现在的你,不过是外实内虚罢了。”
看他神情许莫落,莫问便起身,来到他身旁:“好了!你也别太忧心,你的安然无恙,便是给你父母最大安慰。”李书云看着他,却是呆愣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正值壮年,约莫三十来岁,一套合身墨紫衣袍,猛然一看,其间隐隐竟似有山川湖泊,花草虫鱼,飞禽走兽,星河日月景象。再细看却又平凡无奇。于腰间坠有暗红玉佩,看去黯淡无奇,却又教人心生异感。
表露的肌肤玉润有泽,面容给人感觉温和而不乏刚毅,潇洒飘逸。其人整个看去,似缥缈朦胧于天外,或巍峨耸立在眼前,隐约间竟有一抹傲世霸气。再细一看,一切却又归于平凡,放佛方才不过是脑中幻象。
李书云看得有些痴了,直到莫问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飘忽的神魂拉了回来:“你这般看着我,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么?”
回过神来,李书云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惊讶莫大叔这般气质而已。”
带着几许笑意,莫问又问道:“哦?我这般却是什么气质呢?”
李书云认真想了想,道:“虽然我说不上来,不过我看莫大叔,倒真像是传闻中,那些住在凌云峰上的神仙呢!”
莫问打趣道:“是么?照这么说来,莫非你是见过那些神仙的?”
李书云有些尴尬,摇头道:“那倒是没有,我也只是听村里有人说起过,今天见到您和他们说的差不多,所以才这么认为的。”
莫问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呵呵,傻孩子,这世间啊,是并没有什么神仙的!你所谓的那些神仙,其实也都不过是一些人罢了。只是因为他们通过一些方法,让自己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强大力量能力,能做到寻常之人所做不到,想不到,甚至是不敢想的事,所以你们才会有如此认为。”
李书云似懂非懂,应“哦”一声,眼睛转了转,问道:“那莫大叔是不是也有他们那种能耐?那是种什么感觉?”
莫问笑了笑道:“我啊!我却只是知道些皮毛炼丹符禄之术,至于其他的嘛,呵呵,我却也是无从得知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你资质倒也不错,想来以后也是有机会入得其中,修习那种种道法的,到那时你便知晓了。”
李书云闻言惊喜道:“真的吗?”
莫问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好了!你现在便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弄些膳食过来!”李书云乖巧应是……
三日来,这附近方圆数十百里地方,李家村众人都走了个遍,除了那些极其凶险之地,无论犄角旮旯,也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见着李书云的身影。
感觉到希望渺茫,李墨宇愁容满面,而雨晴则是终日泪流不止,唯独李诗雅这小丫头,虽说也有忧愁,但却是开朗乐观居多。她一直坚信着,哥哥不会有事,定会安然归来。而在这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她是如此了,只是没人知道她为何能够如此,又或许,她父母也曾是知道的吧!只不过他们没有放进心中罢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眼见实在找他不到,众人皆认为李书云已然没有生还希望,此事再无意外可能,在一阵无奈叹息中,李氏众族老终是决定放弃。
当李氏族长在祖祠中,带着遗憾与同情将此事宣布之后,雨晴终是支撑不住,昏厥当场。幸得众人拼力抢救,方才悠悠醒转,与夫君互相拥抱着失声痛哭。便连往日乐观的李诗雅,也是止不住眼中泪水,大声哭喊着“你们骗人,我哥哥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回来的”之类的话语,看得在场众人无不掩面。
虽是艳阳当空,但封缘山脉的天空,却是显得那般阴沉。有风吹来,带着几分凄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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