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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竟在邋遢道人的刺激之下状若疯魔,不断压榨着身体的潜能,与腾蛇再次大战了两日两夜,凭借着勇武之力,才终于将腾蛇击杀。
他看一眼树枝之上的邋遢道人,轻蔑一笑,剖开腾蛇腹部探手进去寻找蛇胆,但他的手忽然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把抓住取出,在涧水中冲洗干净,原来是一柄短剑,拔出鞘来,此剑通体幽黑,其上有古篆幽冥二字。
“此剑有主矣,贫道去也。”邋遢道人哈哈大笑,抬手将玉简抛给曲竟,飘然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满山都是畅然的笑声。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曲竟左手腕上系着的丝线不仅沾染了腾蛇最后一滴精血,更有曲竟的鲜血混合其中将其浸透,竟然有白色的光华微微一现。
那年的端午节,开阳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曲竟并没有遵从故老相传的传统将手腕上的丝线抛入院中排水沟,他撑起一张油纸伞走过开阳城的街道,出了东城门跨过护城河,最后一直来到沂河岸畔才解下腕上丝线,托在手中默默看着。
最终叹息一声,“我不知你是否有灵性,但我知道你是母亲留给我的思念,我不知你能否如传说中那般最终化龙而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到,尽管这条路必定险阻重重艰难无比,但我与你都一样啊,都要在凡俗尘世中挣扎前行,希望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都能在阴霾之中看到初晨的朝阳,对了,听说男孩子手腕上的丝线会化为雌性之龙,以后你若真的成功化龙也需要个名字,那就叫若曦吧。”
曲竟将那束丝线轻轻抛入风浪扑岸的滔滔沂河之中,他却没有看到,那束丝线在入水的那一刻,竟有龙形虚影一闪而逝,同一时刻东方竟有一轮彩虹跨越了大半个天空……
若曦温和的笑着,眼角却有颗颗泪珠滑落,“……这就是我,若曦的来历,我只是一束沾染了他的血的丝线,因沾染他的血才有了一丝灵性,才最终修炼成妖……”
“不是说化龙么?”路小南有些奇怪。
“化龙?他们能让我安心化龙么?”若曦眼中有恨意闪现。
“难道还有什么隐秘?”路小南神色略显紧张。
若曦冷冷一笑,“当然有隐秘,他们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当然要做到滴水不漏,当然要把所有真相掩盖,当然更要斩草除根。”
“是谁这么狠毒!”路小南立刻想到了那个有关于曲竟梦中的昆仑派,的确,他们势力足够大,仅凭梦中所得到的讯息,他们一定会这么做。
“关于他们是谁,你心中已然自有判断,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梦中所见全部忘记,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若曦听过路小南讲述梦中经历,只能如此告诫他。
路小南点头,“我明白的,在没有实力之前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
“你能明白最好,你还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若曦脸上严肃,“姐姐今天告诉你这些事,只是让你明白很多人很多事绝不能只看到他们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在那些道貌岸然之下还隐藏着许多龌龊,今后你行走天下必然会遇到很多此类的人和事,一定要多加注意,修行界并非想象中那般如诗如画的美好,也是尔虞我诈的江湖,尤其是当今据说修行资源枯竭,每个修行者在利益面前都不可能保持淡定,欺师灭祖的事也时常有人做得出来,更别说是对待外人了,朋友这个词在修行界是很奢侈的。”
路小南眨眨眼,总觉得若曦的话有些耸人听闻。
若曦似看出路小南的怀疑,微微摇头,暗想或许等他碰过几次壁就会明了,她相信路小南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解释,继续说道,“当年他们谋害了曲竟之后,尽管他们势力足够强大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报复,但曲竟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奇才,他们也怕天下悠悠之口,于是他们使出了最为歹毒的手段,将曲竟那些探查真相的故朋好友一一击杀,更以大周天星辰图遮蔽天道,用天降之罚毁掉曲家族人血脉中的修行根基,同时还以大法力追本溯源,将所有关于曲竟的一切痕迹抹去,甚至在曲竟的衣冠冢中都要镇压上简易版的大周天星辰图……”
若曦眼中恨意浓烈,“那时,姐姐我因沾染了曲竟的血,很快便拥有了自主意识,我在大海中躲避开那些猎食者努力修行,用了十年的时间越过龙门凝聚出龙体,就在我准备回返陆地寻找他之时,他们的追本溯源之术寻到了我,那种术法实在太过霸道,竟然能够跨越九州结界作用于海外,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无数的雷霆击碎了刚刚凝聚的龙体,只剩数寸长的本体丝线沉浮于黑暗的海域之中……”
“啊!”路小南惊叫一声,“姐姐岂不是……”
若曦眼中现出迷茫之色,“我就这么沉沦于黑暗中不知漂浮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一篾竹筏经过,无意中将我挂在其上,那竹筏之上有一丝干枯的血迹,飘飘荡荡便融入了我的本体,我渐渐清醒了过来。后来我才知道,那竹筏之上的枯骨正是曲竟的母亲,而那丝干枯的血迹正是曲竟无意刺破了手指留下的,因缘际会之下让我重新拥有了生命。”
“终是好人有好报。”路小南长吁口气,他听得比若曦这个亲身经历者更紧张。
“于是我重新修行,只是我的慧根已断,再也无法化龙,于是我便化妖,成为了一头蛇妖!”若曦眼中有凶色,“我苦心潜修数百年,将一切能够寻到的天材地宝都吞噬化为妖力,包括茫茫海洋中那些精怪们的内丹,很快我便跨越了精、怪和妖三个境界,达到了灵的阶段,距离飞升成仙却还依然遥远,但我等不及了,我要去报仇,于是我回到了陆地,也许老天都在助我,连原本阻拦击杀一切域外之修的九州结界都承认我是华夏之妖,并未阻拦于我。”
“果然是天佑姐姐,后来怎样呢?”
“我回到陆地之后多方查寻,始终找不到痕迹,当时恰逢五胡乱华时期,天下妖孽丛生一片混乱,于是我便纠结一批妖怪兴风作浪,将北方大地杀成一片赤地,最终惹来那些所谓避世修行的名门大派的讨伐,经过连番大战之后,那些修仙大派的弟子损伤惨重,终于出动了老一辈的隐世高手,只是呵,他们都太过于小看了我。”若曦脸上现出极为自信的笑容来,“他们哪里知道我在黑暗大海中的经历,黑暗中的无尽杀戮让我的心更加坚韧,黑暗给了我坚强的力量。他们与我一交手便吃了大亏,于是再次呼朋唤友前来,甚至出动了龙虎山的七彩重光大阵,结果依然还是被我给打的落花流水,大战的规模和范围越来越大,不仅人间修行者几乎全部卷入,更有妖族和魔族的巨头参与,这场旷世大战持续了近百年,陨落了无数高手,最终双方都承受不住妥协了,签下了和平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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